拥抱远方的母亲
天空中的云随风飘向远方,拂过记忆中你苦涩的容颜,月儿弯弯如钩却钩不住你渐行渐远的手。从此,那温热的记忆便成了我抵挡风雨的帷幕。
我知道,此刻,在繁华都市的某个简陋的厂房里,你也许正拿着照片,怜爱的眸子穿过迢迢的水复山重,如我,将渴盼的目光投向远方的你一样……
手捏褪色的老照片,耳边传来你轻声吟唱的那首缀满思念音符的老歌,可再也无法清晰地看到你的容颜。一次短暂的相见,而后便是漫长的无边的孤寂和思念,年年如是啊,把你催老的岁月,却让我在你绵长的爱里长大。
季节的更替让我担心:每一次气温的变化,于你都是一次痛苦的折磨,那缠着你的关节炎和哮喘,在季节的风里震颤,千里之外的我,似乎听到了你清晰的呻吟,让我不敢猜想你的面庞是否一日日苍老和暗淡……
月亮的光,银白,铺满了我的脑海,你曾经婀娜的身影却越飘越远……
我只能闭上眼睛,惬意地享受着你给我的幸福与温暖。
那个冬天,很冷,苍白的阳光被冷风一片片吹散。
你回来了,在那个很冷的冬天。霎时间阳光普照,春暖花开。我依偎着你,你身上浓浓的油烟味让我陶醉。我知道,那是你劳累留下的痕迹;我端详着你,你曾经清荷一样洁净的脸庞,让岁月的手抓扯得惨不忍睹。你看着我,曾经清亮的眸子烟云纵横,你的嘴唇扯动嘴角,嘴角边血红的裂口散乱:
妈妈识字不多,不能干其他的活,只能给人洗衣做饭,你可要好好学,不要像你妈……
妈妈吐出的那一个个字,如随风坠落在心里的青涩杏子,让我满心酸涩。只能背过脸去,悄悄拭去滑落的冰冷泪滴。
那几天,妈妈的手温暖得如一片绚丽的彩霞,映在我孤单的世界里。那红彤彤的暖,让我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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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那片彩霞渐渐变得苍白,终于像云一样,悄悄溜走。我想奋力抓住,可是,贫寒的家境只能让我无可奈何地松手。
妈妈安慰我:妈妈在那边过得好,早已习惯了有油烟的日子。虽然有点苦,可为了你们过得好,妈妈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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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的梦,像一座桥,我从桥上走过,季节的冰冷无法裹住我的脚步,我迎上去,拥抱远方瘦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