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天幽雨会有时，君应不闻，浮世几多事，虚度两万彷徨日，徒生三千烦恼丝。流水残阳悔已迟，情不言喻，文期后世知。天何为，同醉如此，人生愁怨总相似。 ——《蝶恋花》时适九日，序属三秋，潦水积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见此佳色，画仙何不意动？观此良景，诗圣安不性起？杜工部故此因醉夜辞。只因词意甚悲，故相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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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工部怅然答我曰：“君非我固不知也。老夫幼自攻书治典，经无不学，学无不专，不谓上知天文，亦是下知地理，一心社稷，无幸为官，何故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至今仍是一介布衣，无路请缨？恨生不入世家也！”思而酌，我笑而答曰：“惜姜丞相举于耋渔而继辅廷周；高皇帝起于亭长，而终王天下；卫将军封于草贱，而后定朔土，皆以成诸侯之功，或定霸王之业。

韩信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然趋狼胡塞，则班声剑气；逐鹿中原，则龙骧虎视，麾南指则北风起，驾西向则东日冥，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助汉则天可定，辅楚则史重书，卒能成就王业，声著千载。是故云：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何恨不生于世家？帝辛，帝世家也，汤开五百年业，纣毁三十帝基；李广，兵世家也，龙光射敌颅之中，英名丧颈剑之下；文种，相世家也，匡复之功何远？赐绫之悲谁伤？

是故古之功成者，非惟贤者，抑亦奸雄，非惟天时，抑亦人谋，尔之寂寞，可待天时，国之动乱，以候盛世，何有恨焉？”“是谓之君子安贫，达人之命乎？”甫说罢，二人相顾大笑而尽饮，此真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也，惟叹胜地不常，盛宴难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他乡朋聚，此朝尽欢！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千年之遥高朋聚，不觉陈藏胜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