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大梦敦煌
你一定是踏着岁月的脚步而来,你的骨骼里,你的血液里似乎还喷涌着——昔日战火的狼烟,昔日黄金沙甲,昔日白古成砌的堡垒,刀剑银枪撞击的锋鸣,箭镞羽旗的挥动呼啸仿佛交织成一股风。
吹向了你那些被时间所遗忘了的梦中,而你知道吗?他梦到了什么?
(—)
是在敦煌古长城的遗址下金戈的纵横万里,还是热血染红的缨枪,还是尸骸堆积的屏障,还是将士鲜血流成的长河……又还有谁能记起是谁在这城墙之上揭竿而起,群起响应的激奋?
他跨过了秦时的明月,汉时的雄关,昭君的琵琶,边塞的黄昏。
是铁衣寒,是萧声碎,是酒未干,是灯火阑珊,以及山花的惨淡,月夜的笛声……
你是否还记得用烽烟蜿蜒了一座又一座烽火台时,那个只为搏褒女义一笑的周幽王?你是否还记得长城万里今犹在,抵御了南下胡马,连起了六国长城的那个人——秦始皇?
——你用你的梦吟诵了敦煌遗址的美。
——这最初的入梦,这是梦的开始。
(二)
沉淀了千年的酒酿也会散发出醉人的芳香,十八羌的琵琶也在漠漠黄沙之中奏响孤绝的音符,又是谁的驼铃在丝绸之路上轻呤,朝拜的人们在黄沙漫地的路上虔诚地跪伏,不论是日出或日落的余晖落在他们的肩头,而他们心中拥有的只是崇高的信仰。
我认为我只是一个俗人,我终究不明白他们的信仰,可他们的信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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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步一跪的朝着日出方向所跪伏的庄重,是心中怀着自己已病危的母亲可以长命百岁的信仰。
是双掌相合,再分开时掌心朝上伏在道上的严肃,心中怀着的是自己孩子平安长大的信仰。
他们是谁呢?
只是作为孩子,作为父母,是我们身边的人而已。
我才知道我不是不明白他们的信仰,我只是遗失了自己的信仰。
呢喃的梵音还充斥在你的梦中吗?斑驳的莫高窟还印着神秘的阴影吗?天边还穿来着夕阳所敲下的晚钟吗?
而你还在梦中吗?
(三)
你的经纶被谁点亮? 谁又替你在高崖边焚香?你醒了吗?
该从那做了千年的梦中醒来了吧!
从那经历了两千余年洗礼的丝绸路上中的驼铃悠悠中醒来;从那神秘的鸣沙山下,月削斧劈的三危山上醒来;从那在茫茫的戈壁沙漠的怀抱中醒来。
你似乎忘却了什么?是跨越了两千年还巍峨屹立的古建筑,历史悠久;是跨越了十六国的那一缕清魂,没有归途;是在午夜梦回里还在侨兴的挂钟,撞醒了的是那些未醒的人;是佛堂祠下那已有千人甚至万人跪伏祈祷的草铺垫,还是燃尽了千年却无法燃灭的焚香,缭缭青烟,带过的是一些人千年的夙愿。
乃至大梦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