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恩难忘
自小性格不温不火、不紧不慢,舅舅怕我将来没出息连累自己妹妹,先斩后奏地给已经十四岁的我寻了位师父学画。这位师父姓丁,六十上下,秉性纯良,话不高声,是剧团退休的美工师傅,加之画室就设在自家单位砖板楼的书房,怎么看怎么有股民国年间私塾先生的文雅味道。
每每教画的时候,丁老师像一位平静的陪同老人,眼睛里闪着温和而慈祥的光,评画的时候也是嘴角扬起,以一种建议的语气和你细细商榷。不管是多调皮的孩子,在“丁爷爷”语重心长的教导中,总也能“改邪归正”,安安静静地坐上三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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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师是从苦日子里走过来的,听他说起那个年代学画还是拜师制,一个徒弟要学技术必须伺候师父,跟前跑后地提箱子、架板子。师父往往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徒弟须得勤学苦练、悟性极高,才得以揣摩出画工之精妙,早日成才。估计师父是受了师祖的特殊恩惠,现今与徒儿们平等相待,颇为宽容、仁爱。
丁老师讲课喜欢深入浅出地打比方,一个个生动唯美的句子竟能把枯燥的专业理论演绎得婉转悠扬。至今还记得他把明暗五调子比之为好听的“哆”、“唻”、“咪”音符高低;还记得他在一张静物素描画中指点出一曲轻重缓急的交响曲乐章;也还记得他蜷坐在塑料小凳上给我改画时心情愉悦,一连串的奇思妙语缓缓流淌、娓娓道来。在丁老师的身上,我看不见鱼肉之争,有的只是一丝安乐、从容,以及献身艺术事业的全部激情。
跟丁老师学画的半年时间里或许成为我童年最为愉悦的体验吧,因为在这个朴素的小房间里、在黑白灰的明暗跳跃中,我总能接收到诸如“干得好”、“你天生就适合学画”这样的正面信息,并在七、八个学画的孩子当中成为佼佼者。对于一个因为性格沉静而毫不起眼的孩子来说,每个周末下午所赶赴的艺术之约,都成为我热切盼望的事业,久未开明的心智皆因师父口中不容置疑的预言而振奋激昂……
转眼之间,一晃十年。如今,我也走上了三尺讲台,成为许许多多孩子的美术启蒙老师。再回首,师恩难忘,丁老师儒雅的教画育人方式和安贫乐道的艺术情怀,已深深地根植在我的教育意识领地,如甘泉般滋润心田,又像一抹灵动的鲜绿,期待着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