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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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物是人非事事休”,大概是对这里最好的概述了。当年院子里最铁的四个玩伴,也似长大后离巢的鸟,分散在中国版图的南方的各个角落里。一个在广东,一个在广西,一个虽处于同一个城市,却因多年的联系中断而形同陌路。而我,在这里,在湖南,在原地,书写下我对过往美好生活的追忆。我希望衣袖里不带走一片云彩,所以我便只能留下些思念的文字,以之为凭证。
外界正以快节奏变化着,但这里,处于长沙市中心繁华地段的这个小的社区,却恍若被时间老人的大罩罩住一般,仍然保持着它原来的模样。不尽悄然泪下,这是我曾深深热爱着的地方。
常常会有乡村的感觉。花草肆意地生长着,仿若在宣告它的旺盛,未经修饰的天然之物,高的、矮的、密的、疏的、软的、硬的,美的不羁,美的纯净。不知谁家门前又开辟了一小块菜畦地,星星点点种着些小葱小蒜。乌黑与棕黄的群鸡在年代久远的水泥路上闲庭信步,当年像个肉团的小狗以发育完全,黑色发亮的长毛盖住了它趴在沓子上矫健的躯体。它还记得小时候的我们讨好般地喂它糖块,只想去摸一摸它柔软的毛的时候吗?年轻的人不大认得几个了,年岁以高的老人到依稀记得我童年时的影子,走在路上偶尔和我招呼,只是他们也失了在林荫下吆喝着打牌的兴趣,颤颤巍巍地走着。仿佛还可以看到夏天在槐树底下,三五个老人全神贯注地看着扑克牌时的场景,那时奶奶最爱去凑热闹,站在旁边看看都是好久。那个时候,全院的人怕是都认得我吧,李奶奶家的孩子,总是这样叫着,很亲切。只是这也成了回忆了。我长大了,我的故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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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有隔世之感。
走在不长的水泥路上,我不禁放慢下脚步,我想用眼睛记录下每一道风景,不管是砖红色的平房,灰色的小塔还是干涸的泥墙;我想用嘴唇去亲吻每一片树叶、每一寸泥土和每一道篱笆。我贴上石灰才粉刷过的老墙,儿时的劣迹还依稀可见。是那时吧,笑着、闹着用砖粉把同伴的名字往墙上写,配以奇怪的外号。轻轻抚摸着幼稚的字迹,深吸一口,夹杂着些许泥土和雨露的味道。是的,你回来了。
我爱我的出生地,因为它构成了我幼年生活重要的一部分。那些在古塔探险、在草丛躲藏、在低矮的平台上上蹿下跳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可它们着实在我的心中留下了痕迹。流逝的童年、流逝的岁月总是让人怀念,时常固执地认为它是最美的,就像习惯了甜面酱蘸大葱的山东人坚持认为大葱是最美味的食物一样。我可以对它有些许不满,却无法容忍别人对它的不客观的评价。总是怀着最诚挚地祝福,希望它能越走越远、越飞越高。我爱它,纵使它已经变得让我有些陌生。
我生于此,长于此,于偶然离开了这儿一段时间,又回到了此,生命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