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
雨水噼哩啪啦打在屋顶,还没来得凝成水珠,已从房檐滑落。
大家都放学了,而小H站在走廊湿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望着撑着伞慢慢走出校门的。
他的些遗憾地摸了摸脑袋。早晨上学前,母亲递给他一把伞,说晚些时候可能有雨。他却嫌沉重一把推开,指着那时还晴朗的天空嘲笑她多心。
现在好了,不听老人言,就是吃亏了。
大雨哗哗下。教学楼旁那棵矮树的叶子,被秋风吹得枯黄,吹得摇摇欲坠。这场大雨,直接将它们尽数打落在地。小H不禁想起自家楼下的那一棵满树金黄的桂花树,经了这场雨,不知会是什么凄凉的样子。
然而现在与其为桂树担忧,不如担忧自己该怎么回家去。
班里连值日生都已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断了总电源的昏暗的教室里,愣愣看着窗外。
家中,母亲坐在餐桌前,看看桌上的饭菜,又看看墙上的挂钟。不安的神色渐渐在她脸上浮现。
“滴滴。”
手表发出轻轻的提示音,已经下午五时三十分了。
雨还在不停地下,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H疲惫地站起身。
无论如何,也要走了。再拖延下去,天色要暗了,母亲也要担心了。他想。
他将书包拎起,背在胸前,慢慢地走出教室,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
雨声充斥在耳畔。他从包里取出外套,遮在脑袋上。犹豫了一下,又拿下来盖住了不防水的帆布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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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迈开双腿,大步冲进雨中,向家所在的方向飞奔。大雨毫不留情地淋湿了他的校服,他的黑发,水珠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伸手想要拂去脸上的水珠,却发现越抹越湿,因为他的胳膊上,有大颗大颗的水珠在不停地沿着手臂往下淌。
H扶着自家公寓楼下的大门把手,一边喘气,一边伸手在包里掏钥匙。掏到钥匙,他迅速打开门,飞也似的冲进楼道。
不远处停靠的银色汽车底下,一只小黑猫,朝着他消失的方向望了半晌,慢慢地将被雨水淋湿的小脑袋缩了回来。
看那桂树下,只留残花满地,冬青的叶子却显得愈加肥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