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用头轻轻顶了一下我的，以表安慰。

我一下止住了哭，只是愣愣盯着她。任凭旁人如何再闹我，我也只是瞪圆了眼睛盯着外婆。外婆抱着我，看我因为那轻轻一碰便消了声音，觉得摸到了照顾我的门道，往后便时常出现这个亲密的互动。这便是我从母亲那听来的，关于我与外婆如何交流的起源。

外婆用头轻轻顶了一下我的，以表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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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因为做不好一些小事就自顾自生闷气，也因为这个时常波及到周围的人。某日兴起在外婆家附近废弃的铁轨旁学骑车，磕磕绊绊总也学不会。反复摔倒后就赌气不学，那时的我和小车干瞪眼几小时后还是做不到退一步海阔天空。等到太阳要躲起来时，外婆便缓缓从家寻来，看我的目光从拨草转到她身上，歪着头对我小小地笑，然后慢慢走来拉住我的手，抵了一下我的额头，好像把所有的烦恼都倾诉于她。她说，“我不在乎你会什么，有多厉害。我只要你快乐。”然后她领着我和小车走过长长的铁轨，好像陪着我走过了我的稚嫩年岁。

外婆用头轻轻顶了一下我的，以表希望。

麦芽长得总比我快，小时候常这样想。总是不服气，天天在门框上和别人比身高，每次输了就去麦芽丛里蹲着拔草，暗自神伤。外婆看完每日例行比身高后也总是偷着乐，到点了就等着我自己乖乖回去吃饭。不知不觉就到了麦芽无论如何也高不过我的年纪，一下子发觉外婆原来如此瘦弱。某天外婆兴起要给我量身高，便搬了小板凳，认认真真对着我的身高在门框上画了一条线，是与上一条隔了老远的微不足道的线，却代表着我拔高的岁月。白粉笔画的线如同外婆日趋增长的白发，我一下湿了眼眶。外婆踩在小板凳上平视着我，读懂了我的情绪，只是轻轻抵了一下我的头，那一下满含着欣慰，幸福与希望。她在她的年纪大雪纷飞，却让我的年华春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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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头轻轻顶我一下，就让心底里长出了一个春天，万物野蛮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