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如此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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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很久了,却不知道怎么下笔。这么一个陪伴我度过了十几年岁月的人,知道我所有的缺点与优点,甚至是只要我一动她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怎么写仿佛都不够味。
最近脑子里总会想起小时候和母亲去村头的小店里买东西吃的场景。那个时候家里穷没有什么闲钱去买多余的零食。家里基本上都是一些亲戚拜访时带来的吃的,都是一些有营养却不好吃的东西,所以就经常闹着母亲去给我买一些好吃的东西,比如那个时候很受小朋友欢迎的孙悟空的糖。我家隔壁有一个男孩子,比我大一岁,家里不算不富裕但他却总是有一些我想要却又没有的东西。所以我小时候经常跟在他后面,他也会很大方的把东西都拿出来和我分享。直到有一天我把他的孙悟空弄坏了,他把东西扔给我说“你为什么总跟我后面玩,你妈妈是不是舍不得给你买东西?”于是我开始不断的回想以前的事情,我觉得如他所说,母亲舍不得给我买东西。也渐渐不那么崇拜母亲。
直到有一个夏天我开始不断的生病,吃药什么的都没有办法,母亲也只是着急着并没有把我带去医院看病。那时候我彻底的觉得母亲不爱我,她只是要对她生下来的东西负责而已。下午的时候我和母亲一起坐在电视前看电视,母亲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跟她说我要吃村头小店里的孙悟空糖。我抱着母亲肯定不会答应的态度转过身,母亲一把拖住我说“把衣服穿起来我们去买”。我记得我当时恨不得蹦起来,母亲却只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迅速穿好衣服。那个时候刚下过雨,外面的地滑,还有一些我怕的蚯蚓。母亲把我背在背上,我趴在母亲背上玩着她的头发,不想与母亲说话。
母亲那个时候只有九十几斤,我四五十斤还在她背后不停地动着。母亲开始和我商量“我们下来自己走好不好?”我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不,我不要”等到了小店门口的时候母亲把我放下来,我看见母亲的脸变得苍白,我那时是很愧疚红了脸,母亲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我进去买东西。等我找到了孙悟空的糖时,我递给母亲,母亲拿过去仔细看很了很久,久到我都觉得尴尬了,我着急地说“你是不是舍不得给我买啊”于是母亲红了脸仓皇的付了钱。我从她手里抢过那个糖。母亲蹲下来准备背我,我走开说“不要了。”
我拿着糖舍不得吃,就好好拿着看。母亲问我“你为什么觉得妈妈舍不得给你买东西?”我回答“因为你一点都不爱我。”我记得母亲那时候直接拉住我语气有些生气的质问“你听谁说的?”我站在她面前“我生病很多天,很难过,你也不带我去医院,就给我吃一些没有用的药。还有这个玩具糖,隔壁大哥哥很早就有了,我问你要了好长时间了,你都没有给我买!”然后母亲完全愣住,她一点一点的解释着,不带我去医院是因为医院里很多药品我过敏去了也没有用,不给我买糖是因为这些东西很不健康对小孩子身体不好等等等等。后来的故事我也记不清了,只是从那以后母亲都对我特别好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我想无论是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认为自己不爱她吧。我亦是以如此锋利的方式伤害了一个母亲的心。
最近清明放假,车子在离家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停下,远远就看见母亲拿一张凳子坐在门口等我。我挥挥手母亲便小跑过来接走我手上的东西。一路上和我说着家里准备了什么我爱吃的东西,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我看见她黑发里掩盖不了的银发,我和她开玩笑说“你老了啊”她笑笑回应“你都这么大了,我再不老就要成仙了。”
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十几年里再多的苦难都被母亲化成了记忆。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许一个让她永生的愿,抑或是下辈子换我来照顾她。
我想我再也找不出一个人这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