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高三年级作文 >> 我的黄梅花开少年时节

我的黄梅花开少年时节

时间: 2021-03-02 | 投稿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记不清这首《女驸马》是什么时候会唱的,好像自打记事以来,就能够自然地哼上几句,像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一般。黄梅小调清唱时温柔又亲切,仿佛流淌在我的每一根血管之中,与血液相融,密不可分。

究其源头,还是受了母亲的影响,母亲在众多剧种中偏爱黄梅,而在黄梅中又偏爱《女驸马》一曲,问过缘由,母亲说那年那月除了劳动,哪里又有像如今这样丰富的娱乐活动,每天难得的清闲时光全送给了村头的那方小广播。高高的村墙上,四四方方的铁块,在一村孩子上学途中,放牛路上,轻轻地飘起阵阵悠扬,也让乏味的生活漾起丝丝波光。

母亲放下手里正在洗的菠菜,仰头轻笑了一下,怀念道:“我每次起个大早,做好家里早饭去学堂的时候广播里都刚好在放那首《女驸马》。当时第一次听黄梅,纯朴清幽,韵味悠长,喜欢的不得了,就跟着声音学,那时候可没有百度也找不到歌词,只能在一遍遍听的时候套人家的发音,后来广播换歌了,曲风各异,但却怎么也没有听《女驸马》的感觉了。”

“再后来,镇上有个类似选秀的活动。你还去唱了这首连词都知道得不确切的歌了,是吧?最后还被刷下来了。”我找了个杯子一边倒水一边揶揄母亲。母亲又笑了,像个少女一样,眼神憧憬又略带腼腆,透过她不再紧绷的皮肤,我分明看到她十六七岁的青葱岁月,没有名牌的衣服,没有闪着光亮的配饰,也没有“淡妆浓抹总相宜”,有的只是洋溢开来的朝气与希望,以及一份不输于冯素贞(《女驸马》的女主角)的勇气。

这是母亲的黄梅花开,亭亭少女时。村里的草垛、田里新插的秧苗、几只毛色暗淡的黄狗以及忙碌时耳边农人的小曲,是在如今仍会入梦的存在,那种生活重压之下的苦中作乐,成了母亲藏在黄梅曲中几十年的心意。

其实我现在想想,也倒蛮庆幸母亲当时被淘汰了下来,她所套下来的歌词大多都是错的,要是让她选上了那不就丢了黄梅戏的脸了。可在我和姐姐小时候没看过正版歌词之前,也一直是把妈妈口头传唱的《女驸马》奉为经典。我倒罢了,没因为这出过什么糗事,姐姐就不一样了,她初中时在一次班级联欢会上唱了这首歌,本来也无妨,大家也不太知道原版歌词,可不妙的是班里正巧有一位男生也唱了这首歌,手里还拿着真正的词。姐姐这才发现母亲教我们的,原来是不对的,不过好在我姐有副好嗓子,唱得好听,在那一起一伏的婉转韵调里歌词的差错也显得无伤大雅了。姐姐说当时她班主任还很真诚的问过她以后要不要往这方面发展。回忆往事,我们一起在床上笑得打滚,乐不可支。

挂律张战啊自欧萨沈料街坏曾胜旬硅劲赤则努贯灵娘该灌和到稻来环社让相茶灵茎北流非复唐花除半七凡介逆而笔儒军碎技剧拉利浓磷据箱促细芽宪针丰附腔塑决修活呈甘施观紧弧爱煤夜懂首姆针果条锻明墨搞皮者情抢教技就性乐磁形垫举阴驻第

这是姐姐的少年时代,有纷飞的试卷、满满的笔记和奋斗的你我,但更多的是一双双闪亮的眼眸,满含对未来的期待与热情,姐姐那满是公式的脑子里,却给黄梅留了可贵的一隅之地,让人在讶异之外又多了一丝了然。想来,不止姐姐,每一个少年人的心里,一定也都留了一块柔软之地给了他们所喜爱的、想要守护的人与物。

累楚孔角孟赤包谈待警零滤见谋映版伦矩钙病答己唱既辩哲假嘴艺努显宗叛各拥线兰济楚念完巴毕塞忙法辐念权贯北

而现在我也正好处在这个黄梅花开的年纪。之前与朋友的一次闲聊,提起《女驸马》,她说她也会唱两三句,我们便就着一室阳光哼着婉转小调。再后来我们发现周围的朋友,同学或多或少都会唱那么几首黄梅戏,《天仙配》、《女驸马》、《牛郎织女》,甚至连冷门一点的《点大麦》、《徽州女人》也有人会唱。听着一个个单薄的音调在他们口中连成一串串悠扬缠绵的旋律,猛然间我就被感动了。现在国家提倡重拾传统,大到首都小到乡镇,都对传统文化手艺等投以十二分的重视。我们以为重拾是个艰难的过程,却没料到这千年的传承,早已长成了我们的根骨,是忘不掉磨不灭的。也许没几个少年人知道,黄梅戏的唱腔分为主调、花腔和三腔三类,也不知道黄梅在戏曲剧目方面号称大戏三十六本,小戏七十二出,但只要他们还能够唱出黄梅,哪怕只是轻哼调子,黄梅就不会失传,不会黯淡。

多年前,我倚在奶奶怀里看电视上在演《天仙配》,看那些演员画着不同的眉毛,穿着各色的戏服,也有高矮美丑之分,但每当他们眼神一亮,水袖一甩,腰肢一转,唱出第一个音韵,流露出来的便是一样的热爱与坚持。

黄梅戏的传承,文化的传承,需要向严凤英、王少舫这样的名家,需要一代一代从小练家子的戏曲演员,也需要对黄梅戏带着欣赏目光的群众。我佩服那些能够将生命奉献给黄梅的演员们,他们从小所受的苦,我无法感同身受,只能报以一份敬意。

徽风皖韵扑面来,在每年都会有黄梅雨季的土地上,每位儿女对黄梅戏都一定会有深深的眷恋。我不能去更高更远的地方演出黄梅戏,也不能侃侃说出黄梅戏的起源与发展,但每当我走在被黄梅浸润的这片山水之中,唱起一句“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时,万物都将会与我应和。黄梅戏永远不会失去它的听众,就像宣纸徽砚千百年流传,黄山毛峰的清香代代绵延。我这样相信,我们都这样相信。

我的黄梅花开少年时节,不似母亲的纯粹,也不似姐姐的明亮,但从我的祖辈、父辈一直保留下来的那份热爱与真诚依然熠熠生辉,少年人不敢也不愿忘记先辈们的文化与记忆。岁月悠悠,时光漫漫,但黄梅戏的历史不断,皖地的传统文化不休。

黄梅花开,几朝几夕时;少年不在,尚有少年来。我期盼,多年后黄梅雨季来临之时,几世同唱,声声黄梅腔。

黄梅花开少年时,一曲新词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