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海头之旅
李闻雷我在《和王方雨好好地玩了一天》那篇笔记中记述过,黄海岸边的海头镇是我妈妈的老家;我对那片土地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不管以前去过多少次,每次去仍旧是流连忘返。虽然和王方雨他们一家在海边玩了一次,毕竟没在姥姥家过宿,没有和表哥表弟们好好地聚会一番,所以……我的心思被妈妈看了出来,终于答应给我两天时间,带我去海头看看外公外婆(我们这儿叫舅佬、舅奶。据爸爸说,这是古代传承下来的叫法),会一会表哥表弟们。细想起来,我这么喜欢去舅奶家,原因也许很简单:那儿人多,人多吃饭香;哥哥弟弟一大群,玩起来有伴儿吧,呵呵。我家有辆跑旅游的大巴,由大舅打理。
一开始,妈妈和大舅说好了让我乘大巴去的,因为大舅妈和春春——大舅家的表姐,也要同去。可当我们买完东西正准备出发,大舅却临时有事去不成了,安排我们打的去——真是扫兴!心里郁闷,出租车的速度似乎也缓慢了许多,吭吭哧哧的,躁死个人……嗨,其实人家跑得够快的了!……终于到了海头。一进家门,就见舅奶在厨房里忙活了一大堆菜,好像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似的——废话,妈妈老早打过电话的么。和长辈们打过招呼,我就一溜烟窜进院里去找那些表哥表弟——怎么回事?院里屋里空空如也,谁都不在!以往热闹非常的大院子里这时静悄悄的,真是怪事。舅奶家是个大院子分出里外,里院住的是三舅一家。三舅的儿子京京哥屋子里有电脑,没人陪我,我只好自己玩了。
他家的房子又高大又空旷,黄昏时分,屋里阴影幢幢,我走进京京哥的房间……突然屋里一暗,身后冒出一个高大的黑影!顿时我的两腿发软、心头鹿撞……回头一看,嗨!是京京哥啊,因为站在门口遮住了光线,所以“巨大”起来。原来京京哥他们知道我们要来,结伙到外边迎我们去了,走了个两岔头!弄清原委,我的脸霎时成了一块红布……是不用多说的晚宴的丰盛,那是我舅奶的强项。一桌子海鲜,美得表哥表姐们差点连舌头一块儿咽了下去!都说是脱我的福气。但是我对海鲜没什么兴趣,只是吃了几口,其他的全是肉类,可能是是天生的吧……
晚餐之后,这场家庭聚会进入了高潮。舅奶一家都是音乐爱好者,正好我和大舅家的孩子贝贝都跟爸爸学了两年小提琴,现在是我们为亲人们奉献技艺的时候了。因为走得匆忙,我没有带琴;但贝贝哥比我早回来许多天,琴也带了回来。于是先由他为大家表演。贝贝哥和我同时跟爸爸学琴,他的手指基本条件很好,人也聪明——可能是太聪明了吧,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上课以后很少练习,所以手指上的感觉迟迟没有养成,拉出来的曲子音符都对,音准、节奏也大体不错,就是不像音乐……他先拉了一首开蒙不久时学会的曲子《卖报歌》,后来又拉了半首《八月桂花遍地开》,听得大家面面相觑……音乐表演最怕这种反应了,这说明你的演奏没能打动人。这时舅奶把贝贝哥的琴交给我,大家一下来了兴致,弄得我倒有了那么点“小紧张”。妈妈依据平时的经验,断定舅奶、舅妈他们一定非常喜欢像《红色娘子军》啦,《绣红旗》啦,《歌唱二小放牛郎》啦等等,这类的红色经典歌曲。于是我凭自己的记忆拉了几首。其实在我看来这都是些“小品”,没多少技术含量;可不知为什么竟让大家兴致高涨,连声喝彩!可惜这时三舅妈说了句不太合适的话,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她竟然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这是什么话?!我看到大舅妈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极了,贝贝哥更是又羞又恼。幸亏这时舅佬从外面回来了,几句话一掺和缓解了气氛,不然这场聚会真有可能以不欢而散收场呢。舅佬多年从事教育工作,为人也十分严肃认真。见我们正在拉琴,立刻想到贝贝哥已经许多天没到我爸跟前上课了;贝贝哥是他的亲孙子,他当然也知道贝贝练琴不太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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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现在这个机会,他开始亲自“抓”贝贝哥的小提琴练习。他先让我把那首很简单的小曲《卖报歌》拉了一遍,接着又让贝贝哥拉了一遍,不知为啥,他突然间大发雷霆!说贝贝拉得“不动听”,逼着他拉了一遍又一遍,每拉完一遍便吩咐我“挑一挑毛病”。因为贝贝哥揉弦的技巧掌握得不好,换弦、运弓等等方面也都不大过关,问题牵扯到方方面面,还真不大好说。我只好挑明显的“毛病”简单说了几句,谁知我一说完,舅姥“哼”了一下,认为我们“青口(县城)人”虚假,“瞎客气”——哎,贝贝哥拉琴,干嘛要扯上“青口人”的品性问题?这真是委屈了我……贝贝拉完了,舅佬又让我拉几个曲子“示范一下”。这回我可不敢“瞎客气”了,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吧,我索性放开了拉:先是两首“经典”练习曲:开塞一、开塞二。这是开蒙时期和贝贝同时学的,我尽量拉得规范,让贝贝看明白了,以便有所领悟。接着拉了几首乐曲:里丁格的“b小调协奏曲第一、第三乐章”,塞茨的“学生协奏曲”,[德]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等等等等,让舅姥、舅奶和在场的舅舅舅妈、表哥表弟们听得眉飞色舞、连连叫好;一向对我要求严格的妈妈这时也开颜而笑,看得出,她是为我而感到自豪的。在我演奏的过程中,舅佬一直拿着掌中宝在不停的录像。我想,他一定会拿着我的录像在老人们中间四处炫耀——那也是他骄傲的一部分啊。这天晚上,我是和二舅家的表弟虎子睡在一起的。他的床头有一台电视。
我累了一天,本想睡个好觉的,但是虎子一直在看一个奇幻栏目剧《铠甲勇士》,整整看了三个小时,里面武士和怪兽打打杀杀的声音弄得我怎么也睡不着,只能和虎子一块儿“观赏”了——那其实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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