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一分钟
我落寞地站在路口,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掩面痛哭。只因为迟了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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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无法接受他离我而去的事实,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每年都要离开我去外地。昨天我和他一起玩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和他谈话的声音还萦绕耳旁。可是,这一切,却在他坐上大巴离我而去的时候变得支离破碎,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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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昨天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一整天都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世界万物都接受了雨水温柔的亲吻。我的心情也因此变得烦闷。傍晚,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收拾行李。他的双手布满了老茧,手指节更像一根根枯树枝。他一面在嘴里念唠些什么,一面叠他的衬衫。动作十分娴熟。在破旧的衬衫下面,我看到他粗糙的手上竟闪着微弱的光。
屋子里极静。我想要开口打破僵局,却无从开口。想到他明天就要出去,也有一点难过。大概是因为上午母亲依依不舍的神情和邻里的拜访叮嘱吧,幼小的我也感受到了离别的伤感。我想起了母亲不舍的眼神,她的眼神中满是留恋,甚至还有难以压抑的点点泪光。她也许很不希望父亲出去打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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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父亲,试探地问:“您能不能不要出去打工啊?”父亲看着我,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缓缓而清晰地说:“不行啊,我得出去打工赚钱,让你们母子的生活有保障。”“那您不能晚点再出去吗?我们都很舍不得您。”我眨着眼睛说。待我说完,父亲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头,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忧伤:“我们生活在世上,总是要放下一些东西。不能事事如意,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由自己决定。”父亲顿了顿,又说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听家长的话。不要闯祸,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做一个敢作敢当的人……”我看着他的眼里有一些泪光忽明忽灭。
于是,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记住了他的话。并画了一张画,一张我们全家四口站在一起的画,打算当他离开的时候送给他。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焦急地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不见他的人影。忽然意识到什么,往村口车站飞奔而去。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路口,手上握着被汗水浸湿的图画。眼看车子已经缓缓启动,往路的尽头驶去。迟了一分钟,仅一分钟而已!如果我能早一点起床,或许会赶得上了。我掩面痛哭,不舍的悔恨之情在心头荡起。不过,此时我竟有一丝安慰。因为我知道,父亲已经带着所有人的祝福与希望,越过万水千山,直至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