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一本书
我喜欢上窗外的一排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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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昂首挺胸地站立着,个头与教学楼差不多高了。它们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枯黄了的叶,有些已经枯死。叶,在风中抖索着,却始终不曾掉下来,在把天补得无缝的沉云下,它们生活着。在那个偶然的秋日里,我发现了它们,很快地又喜欢上了它们。
此后,只要有闲暇,我便透过玻璃去欣赏它们。怀着被忧郁之风熏痛了的心,去用眼光抚摩这些与我同病相怜的树儿们。我总以为自己生不逢时又生不逢地,于是每当我忍受不了发热浓重的头时,便默默地坐在窗前,望着它们。秋天是冷漠的,是被夏天无情抛弃了的伤心人。于是,她撒下了纷乱无序的泪,叹出了毫无热情的气,这也感染了无聊善感的我。这树想来也是伤心人之类的了,它不愿褪去生命的绿色,却又不得不屈服于四季轮回的自然规律,便挣扎到寒冷的秋之深处也不肯全部落去。人们啊,这便是一部充满哲理的传记,不幸的人并不一定了解不幸的人,而了解她的却又只能无能为力。
我来到它们的旁边,想给这些心灵上的朋友一些劝慰。是的,它们真的很高大,看起来比旁边的建筑高多了。它的树干很直,我很怀疑它们是枫树,这树干上又旁逸出许多枝,枝上又挂满了叶。叶是掌形的,但于我的眼中却成了心。不错,是心,是一颗颗变幻了的写满密码的心。“这些树好漂亮啊!”有几个人在我身旁发出由衷的赞叹。好漂亮,是啊,卵黄的叶色,绚烂的光芒,粗壮高耸的枝干,抖擞却不失文雅的树,哪里可以看出些许忧伤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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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自己的忧郁呢?我从树上曾找到过的伤感呢?那片片卵黄的叶——变幻的心上的密码写了什么,纵横清晰的脉络,很醒目很舒畅很纯洁,丝毫找不着曾经的风霜、恒久的怨恨、空虚的懊悔。我似乎醒悟了,这树在世界上、自然中纵然渺小,但它们的生命是多彩的,春天叶儿诞生,夏天喷射绿意,秋天感受沉思,冬天体会寂寞——这就是树的人生!
自然是一本书,这些树是自然的缩影,是一本书的精华之一。它们时时打开在那里,等待着那些有心人去翻阅、去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