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的大街
炎炎的烈日直射着街道,两侧高楼和行人的影子都被踩在了脚下,没有一丝风,让我感到了华东特有的炎热。劳累了一上午,终于可以在南京路附近休息一下了,路人匆匆赶路,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要走向哪里。
周围有一些小贩,在不知疲倦地叫卖着,但城管一来,又都兀自逃走了。在我歇息的座椅前,有一个卖瓜的老人,她七十上下,白发苍苍,满脸褶皱,好似一个风干的桔子,我辨认不出她衣服的色彩来,只看到她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上衣和一件更为破烂的围裙。她的小推车似乎比她本人更加易碎,破旧。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她,她不停地擦着汗,同时又在不停地找寻着顾客。
就在我仔细观察她的时候,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城管从街对面走了过来。可是这位可怜的老妇人并没有发现,那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向她走来。城管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小推车,二话不说就走。老人一边死命地紧紧抱住小推车,一边用乞求又带有哭腔的嗓音向城管求情,希望能留下小推车和瓜,城管并没有留情面,也没回复老人,继续拖着小推车。老人情急之下,只好抱下一个大瓜。我猜测除了这个瓜之外,她可能再没有别的用以来维持生计的东西了。她把瓜放在了地上,继续去与那个城管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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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老人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后,有两个小贩推着车走了过来,将老人的大瓜抱上了自己的车子,又推走了。
晌午的烈日曝晒着上海外滩和南京路,老人回来了,她依然穿着那身破旧的衣服,只是没了那辆小推车。当她回到刚才的地方时,忽然发现她唯一的希望——瓜,不见了,她顿时傻了眼,两只枯槁的手疯狂地挠着头发,使本来就凌乱不堪的白发更加脏乱了。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拾起散落一地的瓜皮、瓜瓤,把它们一股脑地抱进怀里,走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中央,又信步向前走去。
川流不息的人群一闪而过,可那个穷苦至极的老人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我并不知道她要走向哪里,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不是个消极悲观的人,我想她一定在炎炎烈日下的上海另寻生计,坚强地活下去。另外,她也给我上了一堂课,繁荣昌盛的大都市,最底端的人们,其实并不是所谓的影响市容的人,而是这个城市所一手创造出来的最无辜的受害者,我们在关注高楼林立的大厦的同时更应该多关注一些这样的群体,他们也是这个城市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