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相逢,一次暖
行于江南烟雨中,独自徘徊在悠长而又寂寥的巷口。回眸浅笑间,落英缤纷。惟愿再逢那个桂花般带着暖笑的姑娘,暖暖的,在巷口芬芳自赏。秋风习习,眼望着门前的桂树已绽开繁繁桂花,烂漫而美好。望着,桂香于大雁的翅尖翩翩而舞,跃于阳光之下,金色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逐渐勾勒出那个姑娘的轮廓……
那日,阳光正好,于云影间投下点点薄纱,为小小人间披上了一层温暖。而我正抱着一堆书行于林荫中。眼望繁茂的枝梢将一束束暖阳剪成碎碎金沙。人间唯有安逸,方可致远。
我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不禁放慢了脚步,也不忍扰乱这一地的“金沙”。
“嘭”,书本落地的声音毫无征兆,我只觉得脚腕有微微的灼痛感。安逸也在顷刻间消散无影。似乎是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向我投来,顺着爬满青苔的青石板路向前望去,只见一位如画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那儿。“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样安静美好的诗,大抵说的也就是这样的人吧。那一刻,四目相对,她那眼中似有秋水,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你,就像能望穿你似的。她的眼角有些下垂,平添了几抹哀伤,或许,她是个有故事但也不爱笑的人,就像这个秋天。阳光模糊了她的轮廓,而我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尴尬情景,忙低下头去。可自己的影子也好像在嘲笑自己一般,化作烈阳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一边慌乱地收拾着东西,一边想着那位姑娘。而她那烙于记忆中的眼睛,在我看来也浮现出一丝笑意。抱着这种被看笑话的心境,对于这个秋天的所有好感都在瞬间被打破。刺眼的烈阳,模糊着我的视线。而我此刻只想快些捡起书然后离开,或者直接起身跑开。“快点,快点”一个声音在心中叫着。可夹在书中的桂花枝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我也是固执地低着头,看着自己视线范围的一亩三分地。余光瞟到远处的人看到我在找些什么后,眨了眨眼睛,然后视线快速地于我身边拂过。嘴唇微张,似有话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合上了,然后又恢复了第一眼静如画的样子。紧接着,身旁有风拂过,她的脚步声也在身后渐渐变小。原来,是要走了么?对啊,人家怎么会管你呢。
深深叹一口气后,我终于抬起头来。如释重负,也淡淡失落。闭上眼睛缓缓调整自己的情绪,却又听见有脚步声在耳边回荡。睁开眼,却望见自己一直寻找的桂花枝和拿着桂花枝的修长白净的手。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长度也刚好。夹缝中干干净净略带粉色,指甲上还有白色的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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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接过那桂花枝和怎么站起来的,但我却还记得,她那平静无一丝波澜的脸。唇角似有上扬的痕迹。但望着她的眼睛时,我又呆呆的不知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不是错觉。模糊中,她的青丝被风吹起,然后在满是阳光的风里轻舞飞扬。萦绕于鼻尖的,是桂香。
没等风吹完,她便乘风而去。视线中弥留的是她渐渐缩小的瘦弱背影。我紧捏着那小小的桂花枝,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发间的淡淡桂香与指间的余温。突然,她瘦弱身影却在眼中高大起来,随秋风飘悠悠地吹入心田,收获一抹阳光与温暖。我看见那次相逢像桂花一样飘落在生命的泉涧中,惊起一圈圈波澜和涟漪。待水静了,它还在。而她,也来过。
风散了,桂香也散了。拾起回忆中的点点温暖,我谨怀着那次相逢。同样的秋,同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