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忆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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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翻开旧时相片,一样的物,一样的人,却是不一样的思绪,不一样的语言。时光荏苒,匆匆的似水流年,冲走了多少年少的记忆,却冲不走我那永远惦记的年少朋友,那一抹翠绿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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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小时候,家乡旁边伫立着的座座茶山。我呢,总爱跟外公外婆上山养茶,茶叶香几乎弥漫在我童年的全部时光。采茶,更是我一年中最期盼的时刻,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和外公外婆软磨硬泡,我也定是要上茶山的。站在茶山脚下朝上望,一排排整齐的茶叶丛真像一队队士兵俯视我,他们守护着心中的圣地,让我顿生爱慕之情。开始往山上爬,那茶丛又成了绿色精灵,在山中飞舞着、嬉戏着。每当这时,我总会情不自禁走进其中一丛茶,就像怕惊扰到她们似的、轻轻择下一片嫩绿的叶儿,放在鼻尖轻嗅,全身心地徜徉在茶味中。采茶的过程可以说是枯燥无味的,要在一丛又一丛的茶叶里寻找鲜嫩的、刚刚萌芽不久的叶片,对我而言,却是极其富有乐趣的。轻轻拨开叶片层,找寻着躲藏起来的嫩叶儿,更像是在与她们玩捉迷藏,你躲我捉,好不愉快。太老的茶叶是不能采的,可我却偏偏喜欢那老叶。深绿的叶片上又不乏泛着一点点新绿色,成熟中又带着点俏皮,活像一个文化人,在与我谈经论道呢。那老茶的茶叶味儿同样也是为我所喜爱的,摘下一片放入嘴中,苦中带涩,却也有着那山的独特韵味。
我最喜爱的还是雨中的茶。周围下着毛毛细雨的茶山,被一层薄薄的烟雾所笼罩,远远看上去好似仙境一般,若隐若现,神秘悠远。那茶叶仿佛正吸收着大自然的精华,连空气中都带上了稀薄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暴雨中的茶山又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磅礴的气势什么都挡不住了,轰然伫立在面前,给予我无数的震撼。雨停,茶叶们好像也放松了下来,吸收完精华,空气中的茶香正逐渐变浓,山上的茶叶更绿了,绿得直逼我的眼、直逼我的心,令人忍不住想亲近她们、抚摸她们、品味她们。带着雨滴的茶叶更有一点韵味,放入嘴中轻含,多添了些雨的滋润与清甜,掩去了些茶的酸苦与涩意,让我的心也随之亮了起来,浸润在这满山茶香中。
合上相册,不免多了一些惆怅,好久未归家的心,又跳动了起来。我打定主意,要回家一趟,看看我幼时采茶走过的小路、看看我记忆中的茶山、看看山上是否翠绿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