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阳光照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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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我推开了老屋的小木门,一道阳光照进了屋内,屋里布满了灰尘,但依然像外婆在时一样井然有序,所有物品都如同刚刚整理过一样,如果不是布满了灰尘,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间房子的主人已经去世了,而这间屋子的主人就是我的外婆。
我走进了屋内,下意识地四周环顾,想尽力搜寻外婆曾经的气息,可惜,什么都没有,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副眼镜,这副眼镜自我记事起,外婆每次忙完针线活后都是放在这里的。这副眼镜与别的不同,镜片是破碎的——一次我摔倒在地上,她吓得眼镜掉在了地上。我说长大后一定买副新的给她,她笑笑,摸了摸我的头,没有说什么。那时,舅舅生病,耗光了她所有的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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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上这副眼镜,一道阳光射在破碎的镜片上,被分解成七彩光。在这七彩的世界里,我看到了与外婆的种种。我看到外婆戴着眼镜弯下腰为我掏出滚进床底的球,戴着眼镜踮起脚尖为我拿打到房子顶上的羽毛球,戴着眼镜为我做饭……还有那次,外婆连夜为我修补演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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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时,学校举行联欢会,我被选中上台表演,妈妈帮我从镇文艺团里借了一套衣服,非常适合我,我也很喜欢,但也正是因为兴奋过头了,衣服被一颗钉子给钩破了。家里人十分焦急,再去借,已经没有合适的了,外婆拿出了针线,戴上了那副破碎的眼镜。我担心地问:“能补好吗?如果打一个大补丁,不是难看死了吗?”外婆一心一意地穿着线,说:“明天会好的。”半夜里,我被那个补丁的梦惊醒了。恍惚间我看到客厅里仍然亮着灯,走出房间,我看到戴着老花镜的外婆在灯光下专心致志地补着衣服,不,她不是在补,而是在修,她用同样颜色的线在一针一线缝着破损处。在外婆的巧手下,仿佛时光倒流,那件衣服的裂口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第二天一早,外婆拿出那件衣服,哇,天衣无缝,我高兴极了,一路小跑出了家门,跑向了学校,而外婆,戴着那副破碎的眼镜一直注视着远去的我,直至消失在她视线中。
此刻,阳光被云遮住了,我眼前的世界重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在这个世界里,我看到了外婆佝偻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