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积薄发也是一种美
杜鹃在人间四月天里用各种绚烂的色彩串联起山丘。人们在她突然喷薄美丽的时候,才猛然注意到:“哇!杜鹃花开了!”他们不知道,杜鹃在满山草木中努力等候多久,才能等来这四月里的欣然绽放。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下午,阳光明媚,她身穿着紫色礼服端坐在古筝前,每一根琴弦都和她的衣服一样,泛着柔柔的紫光,映在每个人眼里。
她伸出手来,在琴弦上拨动,韵律像月光一样流泻出来,一开始像一潭深幽的泉水一样平静深邃,渐渐流动,渐渐翻滚,像下着瓢泼大雨的海一样汹涌澎湃。
整个学校都回荡着她的灵魂之声——她已经把灵魂融入了进去,我看见柔和的紫光包围着她,她在琴声里如痴如醉,日光被揉碎在琴弦间,变成更加明媚的东西,氤氲在空气中。
时空仿佛停止,又仿佛倒转。我在余光中看见每一个人都像深沉的化石一样,但又那么深刻地被琴声带动,微微摇摆。
一曲古筝,世界仿佛又回到几千年前,我仿佛看见日光流转在古香古色的窗格之间,她坐在圆凳上,着一袭华服,抚琴。
当琴声悠悠停止,我们才如梦初醒,她也似乎刚刚醒来——于一片花田中。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面对阳光,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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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筝好玩吗?”我问她。“还好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的目光中看见了一点点酸楚,却马上被一种胜利的喜悦的目光盖过。“有时候挺痛的,”她伸出手,几只手指还包着创口贴,“不小心的话会被琴弦划伤。”
我可以想象,她坐在小小的房间里,一直对着古筝,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同一首曲子,也可能有时候停下来摩挲长了茧子的手指。
那一定是一个很无聊,很辛苦的过程。但她忍耐了,并且享受着。
她像一朵紫色的杜鹃一样,慢慢离开我的视线。但是那抹鲜艳的紫色却不曾离开。我看见漫山遍野的杜鹃,迎风招展。这是它们最美丽的时刻。
它们的美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厚积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