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远的雨中身影
“奶奶,你快点背我呀!”我听见身后一个稚嫩的童音。回过身,那小女孩已经爬上奶奶的背,祖孙俩笑嘻嘻地走开了。
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啊!曾几何时,奶奶也这样背着我走在上学放学的路上。
奶奶的背不像爸爸的那样宽大,也不像妈妈的那样轻柔。奶奶的背有些瘦小,但奶奶的背上有种特殊的味道,那是一种在田间才可以嗅到的芬芳。
奶奶总也闲不住,一有空就往菜园里跑,我们家的两亩地也是奶奶一个人“承包”的。她好像总是有使不完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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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太阳火辣辣地照射下来,奶奶一点也不避暑,总是辛勤地在田间劳作;只有到了冬天农闲了,奶奶才有时间坐在墙角处晒着暖暖的太阳。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和奶奶的手不同:她的手“皮包骨头”;指甲中的泥怎么也洗不干净……现在我明白了,那是奶奶辛勤劳动的印记!我替奶奶修剪指甲,她伸出手,放在太阳下久久地看着,轻轻地感叹一句:“哎,老了”。
奶奶没上过学,连阿拉伯数字也不识几个。因此,她喜欢拉着我的手,摸着我手上握笔的那个茧,叮嘱我好好学习,长大后不要像她一样当个“睁眼瞎”。她的眼里闪烁着光芒;我应着,心里充满了力量。
那天早晨下着雨,我刚走出门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叫我,回头一看,是奶奶!她迎上来,跑得有些急促。“我送你去乘车。”“不用了,奶奶,你回去吧。”“还是送送吧,当心点,衣服都湿了。”于是,她把伞微微地倒向我这边。她个子比我矮,手向上举着。这时,我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一幕,也是在雨中,只是那时是奶奶背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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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过雨伞,给奶奶撑上,她露出欣慰的笑容,我也笑了。
车来了,我匆匆地上车。奶奶喊道:“小心。”车启动,车窗外摇晃的身影渐渐远去,分不清是车开远了,还是奶奶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