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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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昆虫,蝉的吟唱,充斥着朝气,富满阳光。不过那绝世之音只能维持一个盛夏,而且,在这儿之前,要在黑暗的地底渡过长达十七载的幼虫期。——题记
我是一只蝉。
不甚灵巧的双手不让我蚂蚁般颇具盛名,谈不上绚烂的双翼没有给予我蝴蝶的万众瞩目。我钟情于歌唱,是那种面对悠悠天地,笙笙草木的不羁与放荡。
但是,我不能放歌。妈妈说,蝉之吟,莺之鸣,凤之啼,为凡尘三绝音。对此,我满心炽热与向往。可,我正值幼年,十七年的等待与蛰伏,无疑是一种煎熬。
大地,孕育了万物,可它的本质,却是黑暗,无光。我伏在土中,一动不动,似一尊泥塑,百无聊赖的枯寂令我几欲崩溃,可内心的那抹星光,始终引领我的方向。
我不知晓,过了多少日子……
那一天,一条蚯蚓,蠕动到我的面前。“嘿!”我兴奋地大叫,这可是我降生以来见到的除母亲外第一个生物,我怎能不欣至若狂?“你是只幼蝉吧,唉,你真不幸,等待十余载,方能出土,见光。”“是啊!老天真是不公平!”我抱怨道。“不过,这种等待,何尝不是一种磨练呢?正因为如此,你们方能绝唱天下啊!其实,只要初心不改,一切皆虚妄。”“嗯!”原本有些黯然的星光似被注入能量,熠熠生辉,散射万丈光芒。动人心魄,煞是好看。
“我在地面等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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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头顶上的老树又多了几许年轮……
那天,我又遇蚯蚓,只是,它已垂垂暮老。
“吾心未改,笑对彷徨。”“嗯,只是,我无法在地面等你了。”
我目送它走向死神,却无能为力。
第十七年……
那一刹那,我感到全身充满了力量,原本坚不可摧的蛹壳在我面前如同纸糊一般。我欢跃着,一鼓作气,离暗,投明。
我终于唱出了心中自己的歌,如同朝阳撕裂的华美乐律冲上天空,响彻云霄,久久回荡。
两个月,很短也很长……
我停在树梢,身体前所未有的疲,可心却无与伦比的通透。我那凌厉的目光充斥锋芒,似要荡破诸天。心间有个声音回响“为蝉,苦半生,悔否?”多年的压抑终在今朝放,我大笑三声,如同人类武侠小说中之侠士“忍苦卧土十七载,今夏放歌天亦颤,苦倍甘寡终不悔,心向星辰与大海!”
“此生为蝉,千世不悔!”
我鼓起气力,向着朝阳喷薄处飞去,我知道,那是我最后的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