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叫家的地方在默默等
窗外的鹅毛大雪随着呼啸的北风肆意纷飞着,映衬着火红而又愈加浓烈的年味。漫天飘舞的雪花将整个世界点缀的银装素裹,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雪愈来愈大了,但是也阻止不了一群又一群思乡心切的异乡人带着一脸幸福而激动的笑容为回家过年而去登上一辆辆缓缓驶向他们家乡的火车。人们笑着说:“瑞雪兆丰年。”是啊,一想到远方那个叫家的地方,那里有自己最爱的人一切什么以前不喜欢的东西也会随之美化的啊。不是么?
车站外的郝二卯远远的看着一切,心中百感交集,遣派司机先回去后, 自己慢慢地踱步到他城郊的别墅。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自责之中。他是无时无刻的想要回家啊,可是他和她会原谅自己么?垂下眼帘,他无奈的告诉自己现实,不,不会的,从他出那个门的瞬间,就已经隐约明白一切已经不可能重来。。。。。。记忆的大门沉重地响起,一切的一切仿佛又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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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天,四十多岁的母亲冒着难产的危险,毅然生下了他。
五岁,因为他想要一个贵重的小玩具,贫穷的父母为他挤出了半个月的生活费。当他过了稀罕的几天,一把将那个玩具扔在地上时,他没看见父母消瘦的脸。
十岁,父母依旧娇宠着他。老来得子,他们极力的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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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喉结突出来了,嘴上有了细细的绒毛。进入青春期的他,每天无休止的与父母争吵,争吵。去过一次大城市,见过别人父母的他,渐渐厌恶起自己老土的父母。老实巴交的父亲气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了他,骂他是个混球。他捂着右脸,瞪大了双眼,气呼呼的挑战父母的权威,收拾走了自己的生活用品,钱和家里一些贵重物品甩下一句我再不回来。那时他自认为潇洒的转身摔门离去时,他没有看见背后的父母眼中流露出的几乎是哀求。。。。。。
“滴————”一声刺耳的鸣笛声把他从回忆生生地拉回。“你找死啊!”一辆漂亮的兰博基尼中的年轻人看着几乎与自己自爱车亲密接触的郝二卯,神色转变了许多,“啊,是郝瑞叔叔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爸爸可以。。。。。。”年轻人堆满了一脸媚笑,二卯看着,恶心地简直想把胃吐出来。
厌恶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富二代,他加快了脚步,最后变成了一路小跑回到了家。开门,然后喘着粗气疲惫不堪的陷在了沙发里,苦笑了一声。看透了各种人情冷暖,趋炎附势。他越来越感觉自己像一滩行尸走肉,没有休息,没有真正的笑容。生活就像一个禁锢,将他步步紧逼。瘫坐在沙发上,凌乱的家里弥漫着死一般的沉静,报纸上的他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郝瑞企业的子公司。。。。。。”是啊,那个叫二卯的名字还有谁会记得呢?一切都浸泡在安静中,耳边只有他自己快速的心跳声。默默点燃了一支雪茄,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回忆起这些年落寞的一个过年,一个人看春节联欢晚会,一个人吃几个速冻饺子。。。。。。不是没有人愿意与他一起,而是那些人的眼角眉梢总有一丝丝虚伪,他看不惯。
还记得去年,蓦地电视中想起一个甜美的女声:“回家过年”触碰到了他的心弦。家么?儿时一家人其乐融融过年的笑声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心中猛地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在冰冷的心中疯狂的燃烧起来。家!家!他兴奋得像个孩子般跳起来,他想回家!可是,现实像一盆冰冷的凉水从头泼下。他们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吧。正当他犹豫着,窗外的鞭炮声红火的响起。他猛的下了决定,家里是如此的贫困,哪怕他们不愿意原谅自己也要为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啊。决定了,他在心中默默许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红晕——回家!
快到达的那天,灰蒙蒙的天又飘起了絮絮的小雪,他想,片片都是他对家的狂恋,那里有不用自己伪装的他最爱的两人啊。他看向窗外愈来愈大的雪,却无意中瞥见了自己那张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不禁微微一笑。昨日真正的一页以让沉思的他明白了许多:既然已经错过了一会,又怎能再次错过?父母这些年是怎么可过来的,他不敢去想。原来家里穷时,爹曾经说过他自己做梦都想吃一个在9英寸看到的“汉堡”,对于穷人来说,那是多么奢侈!而娘却在生自己时落下了腰疼的毛病,一到冬天天寒时就疼得弯不下腰来。想着,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行李,那里面有着一个全家桶,暖宝,还有,他对他们迟到的孝顺。
拖着疲惫的双脚缓缓挪动走着已经是深夜了,他身上满是雪花,摔了很多跤——没有直通这里的车。他的头上落满了雪花,看着不远处大雪中隐约熟悉的地方,又默默加快了脚步。近了!近了!他的心不由的澎湃起来。
一盏昏黄的灯首先映入眼帘,接着就是一个佝偻的身躯在灯光下无力地斜倚着门框,几根不多的白发在寒风中飞舞着,雪后厚积压在她的身上,皱的像核桃一般的皮肤在冻得发紫的嘴唇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白。“我。。的二卯。。。儿啊。。。”她含糊不清地嘟囔出一句话吓得二卯东西都跌落在地上"你是谁?"他疯了似的跑过去,发狂了般喊叫着,那老人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别管他了,异乡人,那是个疯子。”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抽土烟的老汉。
“原来啊,我们这有个叫二卯的年轻人离家出走了,他爹娘四处找他,独苗。没想到那家男人从山上滑了下去,那天的雪也是这么大。被人救上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家里人花了很多钱救他,背了一屁股臭债,但还是死了。可怜了那女人,夫儿双失,疯了。房子也为男人卖出去了,这家主人可怜她才让她在这里住。每天她都在找她儿。”顿了顿,老汉没发现二卯已经欲滴的眼泪,吐了口烟雾继续说“唉,作孽啊,那孩子也不知怎样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没等老汉说完。郝二卯已经浑身颤抖的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老人有些僵硬的身躯哭着说:“娘。。。二卯。。回来了。”老人努力地睁开双眼,温和地摇摇头,语言中满是幸福的说:“别想骗俺了。你不是俺的二卯。”说着伸出一只胳膊笑着比划着“他只有这么高,你别骗俺了。他特别听话,还答应要给俺治腰疼呢!”顿了顿,老人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可是他昨天走了,俺好想他啊。。。。。。”说着她的笑脸上突然淌下一行清泪。二卯听着早已泣不成声。他犯了什么错,为何上天要如此戏弄他。只因一次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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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中,一个中年人抱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无力的瞪着红肿的双眼望着苍白无力的天空。
朋友,远处,有一个叫家的地方在默默等了你好久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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