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采菊东篱下”的闲逸之苦
独爱菊,是因为菊的清醇与烂漫,却毫无胭脂粉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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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深山,是因为愿与烦扰的尘世隔绝;
可是,又有谁能体会到我这“采菊东篱下”的闲逸之苦?
――陶渊明
ONE
“陶兄,你真的决定隐于深山吗?”
“颜兄。什么都不必多说了。我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去留恋的了。”我背起早以准备好的行囊,来到了码头。望着这一汪无尽的碧水,照耀出自己的影子。我去意以决。
颜兄无奈地望了望我,再看了看我水中影子旁边的那个他,垂头叹息:“陶兄,既然你执意要去。我想,再多的言语也无法挽留住你了。那么,我唯一能送给你的,就是祝你:一路走好。”颜兄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水中的影子也把我和他连接起来。他那明澈的双眸注满了期待和祝福。
“颜兄,难道你还要闯入那无情的官场吗?难道你还没有看尽官场的钩心斗角?难道你还想搅入那个泥潭吗?跟我一起走吧,彻底摆脱尘世的困扰,过我们所追求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我只想留下来,哪怕只是留下来……”颜兄回过头去,向前迈起了脚步,渐渐离我远去。我看到他那一袭白袍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踏上小船,看这水面上的波纹击乱了我的孤影,然后在船尾一圈圈扩散,消逝……而杨兄,他那模糊的身影好像要被夕阳吞噬了一般,可是他依然执着地朝着夕阳走去。他,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呢?
TWO
我来到了我梦寐以求的深山。成片的竹林,古木,还有我最爱的菊花。我愿意永远留在这里,不再去理会现实世界的纷纷扰扰,不再去看那些官场的污浊,不再去争取那些无谓的官位。这里,青山是我的,碧水是我的,悠然自得是我的。这不是那些官人所求之而不及的吗?
清晨,我背起竹篓,登上青山,看晨雾缭绕,对面群山连成一片。阳光洒下来,照亮那些树叶,辉耀着那点属于它的绿。
静夜,我坐于月下,月光洒下一丝丝愁絮。我对月独酌。倾听蝉鸣声声,自在地与我弄筝的声音连成一曲。那些菊花映出月皎洁的光芒,在风的吹动下轻轻摇颤。
THREE
我似乎已经爱上了这种闲逸的生活。与高山做伴,以群雀为伍,好不自在!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漫步在溪水边。月光把我的影子洒落在溪流里,溪流边的菊花依然灿烂。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杨兄。为何此时我的影子是孤单一人?我坐在溪边的一块岩石上,望着那个水中的影子。他有他那副刚毅的面庞,却略带一丝忧愁。他为何要忧愁呢?他不是很快乐吗?他不是已经摆脱了吗?我读不懂我的影子,更读不懂我自己的灵魂。有人说水中的你是最跟本的自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去掩饰的最本质的自己。可是我不相信,难道我的本质就是这样一个落魄而凄寥的沧影吗?不,我不是过得很快乐很逍遥吗?
风吹动了溪边的竹林,沙沙的响声几乎要把我吞没。是啊,这里除了风的声音还有什么别的声音呢?
不知不觉,我想到了我的国家。它是不是还在受那群奸人的摧残的蹂躏,是不是那些人民还在受官府的欺压呢?我的颜兄,是不是还奔波在赶考的路上,是不是又被高官冷眼相待?
这时,我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没有彻底地摆脱。我想是无法摆脱了。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国家的我的朋友。虽然我身在这个没有任何纷扰的地方,但是我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哪个充满硝烟与无耻的地方,并且生根,发芽……
陶渊明,你是多么的可笑。你不是要彻底地解脱吗?不是要到一个桃花源般的地方,归隐山林吗?为什么,你还要去思恋那些事情呢!
我再次看像那条溪水,除了我的影子外,我还看到了――水。对,是水,没有任何污浊的水,有什么比它更清澈的呢。好,就让我的影子和我的心永远留在那里吧,在水的冲刷下把一切的一切忘掉。对,忘掉……
F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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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又来到了那条溪流边。依然是那些菊花,那块岩石,那条溪流。菊花在朝阳的照耀下没有了昨夜的阴愁。那水中的我,是否也和这菊花一样,把一切都忘记了呢?
我再次坐在那块岩石上,仰望着天空。是否在天的另一方,那块曾经千穿百孔的地方,已经不再独爱菊,是因为菊的清醇与烂漫,却毫无胭脂粉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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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深山,是因为愿与烦扰的尘世隔绝;
可是,又有谁能体会到我这“采菊东篱下”的闲逸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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