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妙趣横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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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不仅是著名作家、文学研究家,更是一个妙趣横生的人。
杨绛曾经讲过他爱猫的趣事。解放后,钱家曾养了一只颇为聪明的小猫,钱钟书认为其很有灵性,颇为宠爱。猫儿们聚在一起,免不了打闹,他便特备长竹竿一只,倚在门后,只要听到猫儿叫闹,便立刻抓起竹竿,冲出门去,赶去帮自己的猫儿打架,哪怕寒冬腊月,也绝不例外。如此爱猫的他,被朋友们冠之以“护猫将军”的称号。生活上的钱钟书还淘气得象个顽童。与杨绛在牛津读大学时,他曾乘杨绛熟睡,用毛笔给她画花脸,还常常在女儿的被窝里埋置地雷,把女儿的玩具,镜子,刷子,甚至砚台毛笔都埋进去,看到女儿惊讶大叫,钱钟书总是得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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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是个公认的大学问家,这些学问多是凭着兴趣学来的。然而学习的兴趣也是一步步培养出来的。他十四岁进入桃坞中学,当时父亲在清华大学任教,对钟书的作文始终不满意。他从此用功读书,阅读了大量的书,渐渐地他可以代父亲写信、写诗,父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从此,钱钟书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在传统经史方面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在学习上,钱钟书还能化枯燥为神奇。他之所以能精通十几种国家的语言,正是发现了这些语言文字内在的兴趣,并能与其心心相印。据说,他在漫长的旅途上手捧一本别人认为索然寡味的英文字典,怡然自得的读了一个月,并自称深得其乐,趣味之深,不足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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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的语言幽默风趣。“猪能否快乐得像人,我们不知道,但人容易满足得像猪,我们是常看得见的”,“我都姓了一辈子钱了,难道还迷信钱吗?”等等。这在《围城》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小说写船到香港,方鸿渐与鲍小姐上岸吃西餐,一段生动的比喻让人忍俊不禁:“上来的汤是凉的,冰淇淋倒是热的;鱼象海军陆战队,已登陆好几天;肉象潜水艇士兵,会长期伏在水里;除醋以外,面包、牛油、红酒无一不酸。”又如把精心打扮出了汗的脸比作“半融化的奶油喜字蛋糕”;老头子恋爱象“老房子着了火,烧起来没有救的”,“科学家象酒,愈老愈可贵,而科学象女人,老了便不值钱”。在轻松流畅的行文中,钱钟书运用连珠的妙喻,不时流露出对阴暗世态和丑陋人性的讽刺与揶揄,带着机智的锋芒,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涉笔成趣。
如果没有《围城》,也许多数人并不知道钱钟书。诚然,这部用机智和书香织成的讽刺篇章早已深入人心,作者的学贯中西,旁征博引,亦为世人所惊叹。钱钟书才高八斗,狷狂不羁,这使得许多人认为他是一个爱吊书袋的学究,亦有人把其绝俗看做老式的清高。然而,身为学者的钱钟书,有时处理起事情来也并不是一个“道貌的儒者”,生性率真的他反而有着一般学者所不具备的痴气与傲气。因此很多人认为钱钟书清高,不懂人情世故。比如拒绝江青的邀请,为猫不惜得罪林徽因等等,但是透过他的文章,我们不难得出,几乎没有谁比钱钟书更懂得人情、人性的了,人们的深层心理以及“灰色灵魂”,早已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他如顽童般的处世方式,正是一种智者的通透,是一种超越凡间愁怨的彻悟。这也恰恰证明了人性的返璞归真。他的“痴气”、“傻气”,具有一份独特的超凡之妙,一份别致的脱俗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