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含笑的眼
晨光的照耀下,我们相视而笑。
——题记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青春总会夹杂着些许的烦闷与无奈,叛逆期的肆意挑衅,终于按耐不住,我,第一次,逃学了。
阳春三月,杏花雨时节,香气飘逸,踏着满地的春意,我跑到了杏树林。杏儿仿若未成熟的女子,青涩的在枝头遥望,一如青春期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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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树下,可算痛快的玩一回吧,想着想着不觉又几分笑意浮于脸庞,三蹦两跳便到达摘杏的高度。杏儿想一个个稚嫩的婴儿,似乎在允吸着母乳,不料却被我这调皮鬼给逮住,这下可有的倒霉了。正当入口,眼角闪过似梦似幻虚无缥缈的东西,放眼望去,他白的不可想象,如若不打着伞,我倒真把它当空气了。
跳下树,“嘿,兄弟,你怎么没去上学?”“这时正值杏花赏雨,借此一观,你呢?为什么会来这?”。
我皱了皱眉,一声叹息。
后来我们谈了很多。他叫洛奇,我问他是人是鬼,他只是含视而笑,两只大大的眼睛,带着哀怨和惆怅。我把元旦晚会上出丑的事告诉了他,他安慰我说了好多话,顿时豁然开朗。洛奇讲了很多大道理,之前老师也一直说,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这次例外,把这些话我都记载了心里。最后恋恋不舍的问:我们还会再见吗?
许我笔墨三千,绘你倾城绝世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洛奇一直都没跟我联络过。一个人孤独无助的时候,想想洛奇的话,很能带来力量。
“洛奇,你还会再来吗?”
夕日欲颓,沉入水底的鱼儿欢快的游着,骑着单车与夕阳一同,徐徐的风恣意地拂过。到家,发现门口有一封浅蓝色的信笺,信上没有邮编,只是写着:君无言收。
打开信封,用正楷写着:明天陪我看日出,好吗?洛奇。我惊喜万分,整夜欣喜地不能平静。
万物生平,东方吐白,早早地跑到山脚下,却不料洛奇已在等候。他的脸又苍白了很多,身体也越发虚弱,说话都要喘一大口气。我急切的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说没事。我们很快到达山顶,洛奇拿出画笔,把我,他,趁日,葱树都画了进去,他高兴的弯弯眼睛笑了,那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是欣喜、兴奋?还是沧桑、惆怅?日出东升,晨光下,我们相视而笑,惆怅又沾满了他明媚的双眸。这是洛奇第一次看日出,那幅画,洛奇送给了我,画中他含笑的眼像流水,抑似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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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寻,唯有少年心
半个月之后某个晴朗的午后,在课桌上出现了一封信笺,还是浅蓝色的信笺,是洛奇写的,他说他要走了,要我以后照顾好自己,别老跟同学怄气,出丑没关系,关键是要端正心态……他说,你要好好的。我哭了。被阳光折射过的泪珠幻出洛奇的背影。
后来我才知道,洛奇白的透明是因为白化病的缘故,同龄的伙伴都不敢接近他,惧怕他,而在某个杏花赏雨的时节,他遇到了一个逃课的人,幸福的度过了生命中最后一段旅程。伴着那信而来的还有一件事——洛奇死了,白化病患者是不能见光的,可我还……
如今,我还是会想起那个赏杏花雨的少年,想起晨光下,含笑的双眼,想起洛奇淡淡的、夹杂着惆怅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