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每一滴酒都回不了最初的葡萄，我回不了年少。

简媜，我一笔一划仔细而庄重写下你的名字。我翻开书卷，品读你的青春，回味你的感悟，陪伴你的成长。

《水问》是你的第一本书。摊开书，入眼的铅字是那么的恣意。那些是你的字，手中捧读的是你的书。我突然懂了，心中涌动的那一汩汩水流是什么？是爱。许我一个散文心吧，让我和你，共同徜徉在文学的海洋。

阿媜，请允许我这样亲切地唤你。始于《话诰》，终于《化音》，我漫卷你的心情，观望你的那一段风华岁月。那样好问，那样倔强，那样狂热，那样忧伤。阿媜，你用笔尖挑起了一段岁月，记录了一卷心情。我很庆幸，能透过书卷，与你共享这一滴问号之水——《水问》。阿媜，你知道么，我的校园里也聚集着很多春意。只是我只有细瘦的水杉，不似你那威武庄严的椰林。晨曦在洁白的墙上，投射出一片微光，泛出希望的金黄。我在这片晨光中，走过那葱茏的法国梧桐大道，迈向那被紫荆环绕的知识殿堂。玉兰雪白的花骨朵缀在枝头，空中飘忽着若有若无的馨香，满溢在校园之中，流连忘返。阿媜，你在三月的路上，约定了杜鹃的芳香，记得为我把三月的春光剪裁，好让我化去春天的积雪，守望下一个季节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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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媜，你年少时，真是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你说人生像水，难免搁浅翻滚，我说人生像像路，难免磕磕绊绊。你说，有什么极其辛酸苦涩的东西都赐给你吧！让你来酿！阿媜，怎舍得呢？你对手是用来念书写文章的。你的才情，你的光芒，不是他能懂的。你甚美丽，你一向甚我美丽。阿媜，你是一个令人欢喜的人，你的杯不应为谁而空。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你的迦南之野，记得用笔写下你最为珍贵的幸福，与我分享。我也会在这里为你祈祷，让风雪不再降落到你身上。

“越是悲的事物，越是能溢出别样的美”。这是我在《悲赋》的篇章前写下的话，用以描绘你的忧伤，这是恰如其分。你写临死的老者，你写满寂的医院，你写意外，你写弃儿，你写瓶中婴，你写水中殇。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尊贵的灵魂，为我所景仰。你用你内心丰溢的杯盛载这人世间的悲哀与无奈。阿媜，希望他们在山穷水尽处，觅得一处世外桃源，一切安好。阿媜，深情并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错的一定是星空，那种无法跋涉的寒冷，总让深情的人错足。

你说，你想，你写。“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她痴守爱情，双手归还而去。你纪念她并追悼自己。阿媜，阿媜，你无须心事重重。毕竟是年少，再苦苦怨忿世间不提供，徒然跟自己倒戈而已。

我想，是结束的时候了。水若已枯，留着一条干燥的河床做什么呢？让它变成一条路，路是无尽的方向。

在我年轻而微弱的生命的时辰里，我记载这一段缱绻的梦，希望有朝一日，你为我解析。我们又回复到自己的第一页。

阿媜，让我把心灵的河水流进你的心深深处去，路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