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妈妈
看到那些歌颂母爱的诗歌或油画,总是很感动,也总会有些羞愧。因为每年到了母亲节的时候,总是想为母亲写上一些文字,可每当指头一触及键盘,就发现母亲留给我的印象都与一日三餐有关。
仿佛树和土的关系一样,母亲是和厨房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母亲的手一看就双习惯了洗洗涮涮的手,上面留有切菜不小心弄伤的,或是炒菜时被油溅上的疤痕。母亲身上的那股油烟味似乎永远也洗不掉,这种气味对子女们的来说,熟悉得如同婴儿时所闻到的奶味……对母亲来说,其实是没有休息日的,下班回家也不过是工作岗位挪到了灶台前。厨师,好像是天下母亲的第二职业。难怪一想到母亲,眼前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厨房的模样,以及母亲为一家老小的一日三餐而忙碌的背影。
母亲表达母爱的方式就是给我们做好吃的饭菜,赶上我们由衷地赞扬某道菜的味道好,她便有如被评上了先进工作者一般欣慰。对这点体会最深的,莫过于一直离家在外的我了。一年一度的探亲假,变成了母亲为我一展厨艺的美食节。每当我回家,母亲便要好好端详我一阵,她是在从我的胖瘦变化上来揣摩我在外过得怎么样。如果我恰巧长胖了,就说明我在外生活得不错,如果是瘦了,她便要问是不是外面的伙食很差?然后便要在我的假期里给我变着法子做好吃的“补养补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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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她这种听起来很荒唐的逻辑毫无办法,可又不想她无谓的担忧。只好把自己长瘦的原因统统归结为不习惯北方的饮食,接下来的日子就任由母亲顿顿为我做些能辣得眼泪直流的饭菜了。
总觉得和母亲是有代沟的,有时甚至无法交流。比如,每次回家,我放下行李后,都希望能和她好好聊聊一年来在外的感受。可母亲帮我放好行李后,径直就到厨房去忙前忙后……不一会就能端出一碗肉羹汤,让我先垫垫肚子。我只有将想说的话化作狼吞虎咽了。
母亲那一代人都是受过苦的,生活的磨砺使得他们不太注重心灵的沟通,这种母爱与其说是粗糙,倒不如说是种韧劲。母亲把爱倾注到箪食壶浆中,而且竭力使这种表现方式在下一代人的身上延续。姐姐们的孩子来了,母亲也要通过孩子的胖瘦来评判子女的育儿之道,然后就要张罗给孩子们弄点吃食。可惜几个外孙女都在为瘦身减肥而斗争,于是,被母亲视为最有营养的肉食在她们看来就有如大敌当前。一外甥女曾不解地问我说:“外婆怎么带孩子跟喂猪一个方法,总觉得胖了就最好?”
我也不知怎么解释经历过“瓜菜代”年代的母亲表达母爱的方式。记得在那个得以红薯等物来补充粮食的岁月,母亲几乎调动了所有的民间智慧,水煮、火烤、晒干……母亲使红薯变换花样的手法都快赶上魔术师了。望着那些没多少人愿动的大鱼大肉,也如母亲一般有些困惑了。母爱该怎样从营养学的角度来分析呢?这恐怕不是营养学所能解释的了的。母亲呆在厨房里,母爱就是顿可口的饭菜,如此地简单世俗却又离不得。不管如何简陋的一粥一饭,我们都能从中吃出一种幸福的滋味。
厨房里的母亲离艺术形象太远了。吃惯了母亲做的饭菜,不知不觉地长大了,就觉得一切都很平常,记忆也如那烟熏火燎的厨房,难以觅得可圈可点的光亮。母亲有次不知怎么唠叼起家里厨房的变迁,我们才知道,能拥有一间好的厨房一直是母亲最大的渴望,只是这种渴望一直被忽略……
四十年前的厨房根本不能算是厨房,不过是平时用作吃饭的饭厅的平房围出一角砌上个土灶,周围堆着一捆捆的劈柴和引火的茅草。母亲一边做饭一边还要照看火势,不时要停下锅铲拿起吹火筒吹上一气,弄得灰头灰脑是常有的事。那时,母亲还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得在这尘满面鬓如霜地做了二十年的饭。接下来的几年,总算是改用蜂窝煤炉,省却了餐餐生火的麻烦,可蜂窝煤火不旺且上火慢,想爆炒的菜往往变了炖,这使得母亲的厨艺大打折扣,碰上逢年过节或是请客,她便还要用那土灶。等到大姐出嫁了,家中用上了液化气罐,虽说扛液化罐是件体力活,母亲依然很欢欣,不用生火,每天人都干净了许多。火的问题解决了,就觉得没有个专门的厨房,那些锅碗瓢盆处处掣肘,做起饭来跟螺蛳壳里做道场般艰难。
这是一篇为妈妈而写的文章,本文写出了真情实感。小作者从小到大都是在妈妈的呵护下成长,文中选写的事例实实在在,虽然情节并不曲折,却把伟大的母爱抒写得很充分、很具体,使一位为女儿操心的母亲形象跃然纸上。另外,采用边叙述边抒情的写法,很能引起读者的感情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