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季暖冬
棱角分明的晶体簌簌飘落下来,这些洁白的花儿,仿佛会开出一季暖冬。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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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和槿儿还住在同一座城市,这是一座南方的小城,一到冬天,阴风就呼呼地划过耳边,却从不下雪。我和槿儿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在一起就好似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槿儿说她最喜欢白色。
转眼到了六月,所有人都争分夺秒地进行着复习备考。那天,我突然发现槿儿没来学校。大概出什么事了吧。我预感到。
刚放学,我便直奔电话亭,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槿儿,你快接电话呀。
嘟。嘟。拜托你,快点儿吧。
第六声。第七声。第八声。家里没人吗。
第十声……电话那头传来更加短促的嘟声。
呼……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槿儿她到底怎么了。
过了几天,我欣喜若狂地接到槿儿打来的电话,槿儿的声音有些勉强而有无力。
唔,我还在医院呢,刚做了手术,伤口还有点疼,过来陪我说说话好么。
嗯。
我站在病房外时,看到槿儿半躺在靠窗的病床上,眯着眼睛定定地望着透过玻璃折射过来的阳光。夏初的光线照在槿儿有些发白的脸上,仿若一个苍白的天使。阿姨正做在另一个床位边削苹果。吱。吱。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苹果一圈圈撕裂的声音,浓烈的药味充斥着空气。这样的氛围,顿时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知所措地敲了敲门。听到声响,槿儿迟钝地把头扭过来,挤出一抹微笑来。
终于来啦。
呵呵。
快,过来坐。阿姨朝我招招手,顺便把苹果递给了我。
槿儿,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唔,我在想要是下雪就好了!我们裹长长的围巾去捧漫天的雪花,看它融化在手心。我们去雪地里堆雪人,给它插上红萝卜的大鼻子,或者,或者是坐在玻璃房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看雪……
槿儿讲到这
里的时候,脸涨得通红,眼神格外明朗,全然不像刚动完手术的样子。
好了好了,夏天去哪儿看雪呀。
去冰箱里呗!
呵呵,不错的创意呢!本年度诺贝尔最佳创意奖肯定是归我们槿儿莫属了!鼓掌!
槿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得意地笑了起来。
只是,我们都未曾想到,这竟成了我们在那年夏天的唯一记忆。
槿儿不久就去了北方,那熟悉的声音已多时不曾在耳畔想起了。槿儿大概去忙自己的事了吧。
圣诞前夕,我惊喜地收到了槿儿寄来的贺卡——那是一张印满雪花的贺卡,用稚嫩的言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祝福。
槿儿,你不知道吧?我们这里也下雪了。是你最喜欢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