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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寒意绵绵，夹杂着风的呼啸，冬意不知不觉间弥漫了整个世界，阴沉的天气，枯卷的树叶，冰冷的雨滴，呵，好一番灰色基调。

微风缓缓地吹着百叶窗，似羽毛在轻舞飞扬，偶尔又如几声叹息，听起来像是风吹动残叶的声音，喧哗的街头，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小贩们卖力地高声吆喝着，到处都是歌舞升平的景象，到处老师灯红酒绿的气氛，在热闹繁华的街头，却有一个老人家，孤零零却又突兀地坐在一把塑料椅上，一动不动地守着辆破三轮车，车里稀稀拉拉地躺着几个袖子，旁边还挂着个大塑料袋，他瘦削地背景与周边吵闹的情景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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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柚子吗？”妈妈询问到，我不置可否地抖了抖肩膀，于是，妈妈大步流星走上前去，隔着那辆三轮车问道：“柚子多少钱一斤？”“一块……二，不不，一块，一块。”老人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清了老人的相貌：年近花甲，一张长方脸，下巴还有一颗醒目的痣，脸上爬满了皱纹。背微微有些驼，手上长满老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似一条条蚯蚓。干瘪而多皱的面孔，浑身深土黄色的皮肤，灰白色的胡须稀稀拉拉地分布在下巴上，暗红的嘴唇已经干裂了，鼻子上密密麻麻地点上了老人斑，两只无神的老眼半睁半闭地看着我们，似乎这样就能把我们留住一样。枯柴般的手上青筋清晰可见，脑袋上的灰白的头发大有“地区包围中央”之势。哎！岁月不留人啊……

面对妈妈的询问，我看见他的眼神中似是有些许惶恐。显然，他不是行家。妈妈拿起一个袖子看了看，又拿起另一个掂了掂分量，怀疑地问道：“看不去不怎么样啊？”“好的！”老人噌地一声站起来，他枯槁的手不停地在一个大塑料袋中不断摸索着，拨出好多褶皱成一团的袋子，有黑色，红色的，零零散散掉了一地，他大概认为我们要买吧。妈妈又再次估量了手中袖子的质量，绝情地说：“太大，而且皮也太厚，估计没什么肉，不买了。”说完，放下袖子拉着我就要走。我看见老人仍然低着头，仿佛没听见妈妈的话似的，继续拼命翻弄着他手中的袋子，那些乱七八糟褶皱的袋子。我有些于心不忍，转过身，听见身后是的窸窸窣窣响声。

是什么样的子女，忍心让自己年迈的父母伫立在寒风中守着一堆几乎没有可能卖掉的袖子？我看见有人为买名车豪宅不惜一掷千金，却在菜场为一毛钱争得面红耳赤，我看见有人衣着亮丽，浑身珠宝金光闪闪不可一世，却皱着眉头在捐赠箱前投进1元……难道真的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还是我们已经冷漠到察觉不出我们的冷漠？难道只有这个世界充满了冷漠，我们才会悲哀地发现真情早已离去我们多时？

在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有位沧桑老人，他一直静默无声，但当又一个高声谈笑的路人头也不回地从那位老人身旁经过，我想，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定不只是一辆三轮车的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