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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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的冬日里,雪是鲜少出现的,而阳光总是暖洋洋的,带着七分的祥和和三分的媚态。往往是在不怎么冷的日子里,老人家搬了个躺椅,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笑咪咪的将往事细数,轻轻揭开自己年少时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那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凋零的树叶悄悄地融入泥土,欲化作春泥更护花,光秃秃的枝桠里,却蕴含着满满的生机。在这树枯草稀的角落里,唯有一棵高大的古松,盘虬卧龙般盘踞在这方寸之地中,枝舒叶展,仿佛根本不把这小小的冬天放在眼里,自然给这荒芜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机,和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淡淡的梅香,立时令人精神百倍,分外清爽。
巨松下有两个孩子,手牵着手,似乎是嬉戏,抑或是散步而已。温暖的阳光自上而下,轻轻笼罩着他们,恍惚间竟令人生出他们的无意间落入凡尘的天使的错觉。
“哥哥,这儿好暖和呀!”被裹得像个棉花球似的孩子率先嚷了起来,才四五岁的样子,精致的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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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另一个穿着时髦的夹克衫和羊毛高领的男孩目光温柔,轻轻抚摸着弟弟的头,抬头,静静仰望,“因为这儿有太阳啊。”
“恩,我知道,太阳大大的,圆圆的,和家里的碟子一个样。”弟弟轻笑着,迫不及待地炫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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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聪明。”哥哥一把抱起弟弟,眼里有骄傲,有怜惜,带着淡淡的怅惘,如梦似幻。
两兄弟静静地依偎着对方,在这冬日的阳光里,像一幅悠远的画。
“小杰,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很漂亮很漂亮的……”哥哥缓缓地环视周围,轻轻的,向怀里的弟弟诉说,“即使是在冬天,这儿还是有树,有花,甚至有未离去的小鸟。你闻到了吗?那淡淡的清香?那是隔壁赵大伯家的腊梅,雪白雪白的,跟北国的雪花一个颜色。……”话突然地止住了,他看着弟弟的眼睛,眼里有一份歉意。
“没关系呀,哥哥,继续说吧,我想听。”尽管从出生起就无法明白颜色是什么,但那一份亲情却让他的心底充满阳光。
“那一树的腊梅盛开的时候,会让人感到有浓浓的傲气迎面扑来,就像它的品质一样,不畏严寒,迎风挺立。一朵小花可能毫不起眼,可当成百上千朵一同怒放时,谁也无法忽视它们。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啊。”哥哥笑着,轻轻捏捏弟弟的脸,道,“就像小杰啊,一定要快快乐乐地生活啊。”
“恩。”弟弟微笑着,也扬起了头,似乎看到了天上明媚的阳光,“阳光下,才有光与影,正是因为影,光才有了它的价值,有了它的可贵啊。”
微微的树影下,两个小小的身影紧紧挨着一起,天上是灿烂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