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幸福的,迎接下一个拥抱
啤酒沫子溢出来,微弱的灯光刺穿这整片寂寞,灿灿发光。
液体滑到手肘处,麦芽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这鼻里的,嘴里的,喉咙里的,就是苦涩么?怎么咬不住?
像是有人卡住我的手腕,想放下却又继续仰头吞咽,直到泪涕四流。我伏在电脑桌上狠咳起来,每咳一下,视线就变的更加清晰,我仿佛能穿过墙壁,看到那个胜似天堂的情景,阳光,蓝天,流水,野花,草地,向日葵,和你。
“那副景象美么”
“当然”
不然,我怎么会笑的如此甜蜜。
那副景象美么?当然,不然我笑完以后怎么又痛哭流涕。
我抱住双腿,蜷缩在沙发上,半罐啤酒被我捏扁了又搓圆。我应该开心,我还活着。那次海啸早该带走我的生命,是你的电话救了我。你说,回来吧,我给你家。
于是我就漂洋过海,披荆斩棘的回来了,当我风尘仆仆的拉开房门时,想象着你带着围裙微笑着挥舞着铲子,说,回来了?今天有你爱吃的炒鸡蛋,却发现空荡的房间里只有餐桌上躺着的那封信。
你走了。
没有原因和理由,甚至没有一个背影。
晚上,我披着毯子窝在沙发上,看新闻。西装革履的记者说,海啸了,死了那么多的人,以及那么多的中国人。我想了想,笑了,尽管很不厚道,可是因为我活下了这个原因,我还是笑的真心实意。
厨房里什么都有,卧室里什么都有,卫生间什么都有,衣柜什么都有,包括我的内衣。很好,我至少有一个月,不用买零食,不用买生活用品,不用和人交际。我拉紧身上的毯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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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后的一个月里,我每天很早起床,盘起黑色的长发,坐在你的画稿前涂涂抹抹。中午我换上围裙,在厨房冲锋陷阵。晚上我一点点看你给我留下的DV,对着屏幕哭哭笑笑。那我不在的三年你是怎么样度过的,如今的我统统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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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中,你说,我很孤独。
我明白,就如同海啸登陆一般,席卷走所有的爱恨后,最后留下的不只是汪洋大海,还有无尽的空荡憔悴。你没有错,我无法解释我当初的逃逸。我们本可以结婚了,本可以宅在一起了,本可以一起喂狗狗,本可以一起跑到大街上亲吻,本可以嚣张的拥抱着拥有对方了。只是一张她的照片而已,过去的我为何死抓不放呢?也许飘零许久,久违的归属感让我无法适从,我害怕失去你,我急于证明我对你的重要性,于是我不仅把它撕的粉碎,也烧毁了其他关于她的蛛丝马迹,然后收拾东西离开了。那是年少轻狂的美好啊,怎么被我当做恶心的佐证呢?她那么美,那个男人不会心跳加速,暗涌洪波呢?仅仅因为一句你爱我,我就可以否定你过去的一切么?
我一走三年,从未停下。看透太多事物,再回来,便多了更多的悔恨。
我不怕。我可以三年又三年。我愿意这样生活。一个人,哪怕永久一个人。
请你忘掉我在这里的孤独。
哪怕你不会回来,也请你幸福的,迎接下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