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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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翻动书页,竟从中滑落一片银杏叶,纵式的纹理在叶面上凸显,好似褪去金黄色外衣的古老油纸。
记忆的船缓缓摇进时间的河。那一次,我与北京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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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驶了一夜才到北京,一下车便仿佛步入一个鼎盛的王朝。飞檐流金,霓虹溢彩,城门与高架桥齐飞,名园与广场一色,传统元素与新潮流相处和谐,我不禁高呼:“北京,我来啦!”
犹记得老舍的《四世同堂》中,那草木葳蕤的小羊圈胡同,沉淀着爱国主义者的深情,承载着亡国的苦难。辗转乘了几次地铁,出站南锣鼓巷,眼前并无高楼,而是用朴素的灰铺就的迂回巷道,如走进老屋时撞见的插在旧瓶中的一支芦苇,虽朴素平常却拨动内心的弦,百转千回。
北京人是善于在平凡中寻找情趣的。“总布胡同”“炒豆胡同”,从这些名字中依稀可以窥见那牵动人们生活的炊烟,轻轻淡淡地笼住几声鸟鸣,继而在蓝天散去。走入一条胡同,蓦然与一宅院邂逅。据说那是清代某户贵族的府邸,一道道高墙封住了闺中人对秋天的所有情思,唯见一棵银杏似哨兵高高瘦瘦地立着,小扇似的金叶缀了满满一枝头,风吹叶摇,一纸一纸的金黄翩跹飞落,似蜻蜓颤动金色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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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片刻,便去了香山。面前不是五岳般的险峻山峰,而是绵长开阔的缓坡,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暖黄的葫芦上飘着红丝带;京剧的生旦净丑,或巧笑倩兮,或怒睁嗔目,或花脸招摇……这一切怎能不唤起对传统文化的认知?
香山的枫叶只尖上泛点点朱色,似小姑娘脸上泛起的红晕。倒是银杏花枝招展,戴着金色的步摇,一步乐,一步一欢笑。
“那里,那里!”循着人们欢喜的目光看去,一棵枫树,“小枫一夜偷天酒”,秋日的醉意给它抹上了烈焰红唇,舍不得碰——红得那么透明,那么彻底,是秋日天空下璀璨的红水晶。于是乎,捡一落叶,聊以纪念。
火车穿过无边的田野,回头看,京都的轮廓渐渐淡出视线。掏出那枚红叶再看,它分明描绘了古都的历史,绣出了明日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