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碰上杨涟
杨涟,明朝魏忠贤之乱中东林党最惨烈的殉道者之一。
当我遇见杨涟时,他正挺身而出把年幼的朱由校护在身后。
“你们要把皇长子带到哪里?”领头太监气势汹汹地质问,动手去拉朱由校。环视全场,在场的只有几位年老体衰的老臣,在包围下渐渐面如土色。
“先皇驾崩,皇长子理应登基,你们凭什么阻拦?”一声断喝。我看见他挺直瘦弱的身体,一把夺过朱由校。
他双目圆睁,眼中显出与年龄不符的锐利,一条条皱纹似岁月在他额上镌刻下的遒劲的字迹,由于面部肌肉紧张而显出坚硬的棱角。花白的须发微微颤动着,紧紧抓住朱由校的手似一段槁木,骨节突出,有几根青色的血管暴出,如同暴怒的龙。
在他的怒视下,领头的太监退却了,然后颤抖着离开。
他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脸上冒出疲惫。
“杨涟大人,您为何要挺身而出?”我忍不住打破这剑拔弩张后些许的平静。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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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孤独的,在这条路上您找不到盟友。刚才离去的人他日将改名作魏忠贤,他将用惨无人道的手段折磨您,您将……”
“我知道。”他打断我的话。”
“那……”
“孤独的我也是强大的,当我只是个小人物时,先皇体谅我的激奋,相信我的能力,把身后之事托付于我,所以我会竭尽全力,绝不放弃!”他骤然睁大眼睛,眼中似乎闪过一道黑色的闪电。“因为先皇的信任与尊重,就算这是一条死路,我也会走下去!”
时光流转。
当我再遇见杨涟时,他已身处监狱,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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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人!”
他似乎已听不清我的声音,只是迟钝的把头转向我的方向。沾满血的囚衣早已残破不堪,他的脸上结着血痂,那是一次酷刑留下的印记。
“您为何不肯招供?身处此地,您必死无疑,为何要让自己遭受如此皮肉之苦?”
他没有回答,但我仿佛听到他声如宏钟。
“此行定知不测,自受已是甘心。涟一身一家其何足道,而国家大体大势所伤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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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告岳武穆疏》中的话,字字坦然从容,却振聋发聩!
面对惨无人道的折磨,他没有愤懑,没有怨恨。他始终饱含以天下为己任之心!
“仁义一生,死于诏狱,难言不得其所,何憾于天,何怨于人?为我身副宪臣,曾受顾命,孔子云: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持此一念终可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于皇天后土,天下万世矣!
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
我的泪喷涌而出。
当我遇见杨涟,我看到人性不朽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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