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开错枝头的
大殿,金壁,丝竹声绕。宝座上,他目光迷离,缕缕醉意在舞女飘逸的水袖间离散,缠绕,绾成了结,牵着他对红尘的迷恋。金钗晃晃,泯灭了他所有的理想,而那渺远游弋的歌声,声声都腐蚀着欲倾的大厦,片片点点,山河零乱。
烛光摇曳,殿内四季如春。雕栏玉砌中,他望不到路边的尸骨冰冷;灯红酒绿中,他听不到黑暗里的呜咽悲凉。“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萧鼓奏”,南朝的春天,就这样盛开在血泪之上,然而奢侈的浪漫掩映不住百姓悲怆的叹息,动荡的黄埃尘漫,飞舞成一种必然。静居寺中,灯冷烛寒,袈裟沉静垂下,木鱼声咚咚地打击,点不化的灵魂注定飘摇。城池已破,金戈铁马淹没了梵乐的空灵;流血漂橹,没有一处可为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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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惶恐,近乎柔弱。马蹄声近,踏碎了金粉浮华;兵刃降至,刺破了他最后一毫温梦。而砌下梅花如雪,散落纷飞,拂了一身还满。万倾宫阙化尘埃,一朝漂泊难寻觅,繁华享尽终沦落,空对着冷阶孤影木叶落,梵音声顿断愁肠。深院空旷,锁住清秋,他独倚栏杆,思忆往日山河,愁丝蜿蜒,剪不断,理还乱,哀叹着“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参不透过望的云烟。故国悠悠,红颜逝去,往事不堪,阶下囚的屈辱悲伤了他所有的色彩,低调的沉重翩跹在萧瑟的庭院,回荡着亡国之音,恰似一种嘲弄。一杯清酒,流淌入喉,春花秋月从此了,往事灰飞烟灭。
他,再没有东风,没有西楼。孤月的冷晖悬起半轮清秋,梧桐叶轻盈落下,生命凋零,追随着一弯逝水,遥向天涯。一种泯灭,亦是一种开始;一种终结,亦是一种解脱。哀后主,哀一位昏庸软弱的帝王,一位将岌岌可危的王朝推向永远覆灭的帝王。
叹后主,叹一位流离多才的词人,一位半生富贵半生屈辱的词人,又是一阵秋风咽,是悲诉,还是轻泣?叶落落一地悲凉,花开开一季荼縻,历史的车轮沉沉碾过,后主,或许是一朵开错枝头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