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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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能够回到千年以前,我甘愿做你窗前的翠竹,倾听迟日时分的书声诗意。
——题记
总是坐在破旧的茅草屋中苦读兵法,总是站在田间地头轻唱《梁父吟》,总是望着天空中南飞的“人”字雁群,总是默默的在油灯旁写下“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你将心中对芸芸众生的忧虑深藏心底,埋起了你的梦,你将对天下的博爱与希冀印进那盏小小的孔明灯,放飞了你的心。
你。二十出头,羽扇轻摇的背后,眉宇间流露出与你年龄并不相符的沉着与凝重。你虽然很少言语,但不难看出,你的心并不在这里。
马蹄扬尘,硝烟四起的远方,你没有一日不惦念;饱受战乱,四处漂泊的百姓,你没有一刻不牵挂;运筹帷幄,驰骋沙场的强者,你没有一天不揣度。是的,这些你并不说,但是每天与你对视,我何曾不知你那颗赤诚的心。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桐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明主不依。”你在世人的不解与嘲讽中等待心中的明主,但你知道,短期难以终结的天下大乱就是被称为卧龙的你,似乎也无能为力。你矛盾着,于是你徘徊在茅屋中,一次一次去查看那张早已泛黄的地图,一笔一笔画出、圈出你心中的战略要地。我懂,你无法不去关心,无法不去重视,那是一群又一群无辜百姓的家园啊!你多么想去保护,去捍卫,一次又一次冲动到整理行装准备投靠明君,但一次又一次想到每走一步的艰难,将已踏出门槛儿的脚收了回来。
自私地说,我不想让你走。每日在你书声的陪伴下,我渐渐长大;每时在你诗意的描摹中,我学会了思考。是什么,让一株本没有情感的竹变得如此恋恋不舍?是什么,让本是两条路上的你我变成了一对知己?你的才学?抑或是你的博爱?我想,是你伟大的人格使然。每当夜幕时分,月光将我纤细的影子照在你的白纸上,沉思的你抬头对我微微一笑,有时还会说上一两句“汝高于昔时矣”。每当此时,我轻轻的晃动竹叶,还你一个微笑,你虽然看不到,但你心领神会。
某日,看到你书写下一首诗,一笔一画,仿佛在书写你的心。“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那一刻,我被深深震撼,“卧不足”的你,似乎生来就背负着历史使命,即使以怎样的姿态活着,也是为了天下苍生而生,你就是你,心永远在天边。我便坦然了,因为我本留不住你的,你终究还是会离开。
“鱼水三顾合,风云四海生。”玄德一次次登门造访,你一次次推辞不见,我一直不知缘由在何。你是仰慕刘备的,为何要拒绝?为何谎称在外?好在玄德一直没有灰心,三次前往。当你从睡梦中醒来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你眼中深藏的泪水。“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你脱口而出。我听见了你早已叨念多次的三分天下策略,听见了你深深的一叹:“明知不可为,可还是偏偏要为之!”不出所料,你选择了踏上征途,虽然前途茫茫,你依旧自信的对我,对这个家说了句:“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于是,我一直留有一种期盼,等你回来……
从此,望着空空的茅屋,我一站就是二十七年。你再也没有回过这里,似乎忘记了这个孕育了你和你的梦想的故园。我知道,你不会忘,只是你太忙太累了。从路人的口中我听说了你的丰功伟绩,我听说了你的辗转征战,我听说了你的辛苦劳累,我听说了你的深谋远虑,后来便我听说了你的死讯。那日,整个卧龙岗的人们为你戴孝,怀念你,祭奠你,早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人们以及隆中一草一木的哀愁和伤感,哀乎欲绝的万物,悲不自胜的一切。
终于,你没能如愿,功未成,未归隐,回忆那些路人之言,我哀痛地在心中写下:
回望隆中语惦念,功成应忆去时言。
生死相随感主恩,马蹄扬尘苦辗转。
先帝托孤抱憾去,荣辱兴亡一肩担。
二十七年万里路,星落秋风五丈原。
这是你一生的写照,要是有来世,我一定要做一个人,一个像你一样的伟人,继续你的事业,为国,为民,做贡献。和你一样,我不会退缩。
你远去的背影依旧清晰。只是,窗外日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