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上高铁
平生第一次坐上高铁,是陪同大哥升学、背井离乡的光景,一种新奇的紧张感充斥着你的全部身心。第一次以那样飞快的速度与景色擦肩而过,我是既兴奋又好奇,也许这在旁人眼里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姿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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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缓缓启动,不安的心也跟着启动起来。“呼啦”一声,那高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眨眼间达到了将近200公里每时的速度,眼前的美景全都跟着奔跑起来。你看到远处的山向你撞来,你看到山后面的云向你飘来,一块农田、一幢土房、一片湖泊……所有的一切都向你聚拢,好像你身上有着吸引万物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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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盛大的马拉松,从浙江到江苏绵延了一千多公里,你是这场大赛的观众或者是裁判,所有向后方冲的景物都迈着急促的步子,而唯独你安安稳稳地、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上,唯独你是那样的悠闲。
第一次总是那么刻骨铭心,所有寻常的景色都变得别有洞天,而惴惴不安的心一直躁动着,只差分毫便要脱离了你的身躯。远处的山,远方的人,未来的日子,似乎也在以这样神奇的速度俯身向你冲来。我忽然害怕起来,就像高飞的雏鸟怕坠身山崖一般,也许飞速冲来的远方会连同未知的明天将我撞个粉碎……
一站又一站,高铁停了又开,上下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你买的车票好像成了一张巨型荧幕的电影票,眼前猝不及防地闪动着的,是荧幕上3D画质的电影。一切都以飞快的速度发生着,好像眨一下眼便会错过大把的剧情。我盯着窗外的景致,山成了条状,房成了条状,连那一片绿、那一天蓝都成了条状。是哪家调皮的儿郎在这画布上涂鸦?还是笔出哪位名家的抽象画?来不及思考,高铁便缓缓地放慢了脚步。
于是,眼前的景色也瞬间安分起来。山变回了山,水变回了水,刚才还是满眼的条状,此刻便全都舒展开来,而独独是我的心还杂糅着。
我还停留在残存的影像中,恍惚间我也成了这疾走的景色,混乱的心隐没在混乱的景色中。旅途的期待、出远门的兴奋顿时连同那变换的景色,全都泡成了一杯浓浓的香茶,一杯下肚,五味杂成。
向窗外看去,是一群等待的乘客,向车厢门口望去,还是一群等待的乘客。同样是这扇门,上路者和下舱者的心境该是截然不同的吧!忽然也想加入这上车、下车的行列,而我的旅程还未结束。车厢内又响起高姐清脆的广播声,我们要重新启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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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又缓缓前行了,又是一瞬的功夫,成了海里的蛟龙,成了高空的雄鹰,成了草原的猎豹……
往后的日子,我也坐了不少次高铁,可哪一次都没了初入大学时的紧张和不安,或许我看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高铁的风景,旅途的风景准是自个儿的心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