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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清明节

时间: 2019-11-27 | 投稿

又是一年清明节,想起陌野荒冢那些凌乱的芭茅草,那些冥纸燃起的袅袅烟雾,那些在雨中摇曳的坟头白纸,每次濒临清明这个悲怆而多愁的日子,我多想借一场清明雨来澄清灵魂,洗掉一些欲望和贪恋,一些尘埃和杂念,然后静静地望着一堆让人断肠的黄土,触痛记忆,寄托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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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总是盼望着清明节快点到来,那个心情就像盼望着过年一样。我依稀的记得清明时节是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进山扫荡的日子,我们常常跑到学校对面的那片坟茔,去守候住在我们那里的几家汉姓人来挂清,那个时代我们苗族很少有人为祖先扫墓,即使挂清也舍不得买糖果来祭祀,最多也是烧香焚纸,然后买5毛钱的一小串白纸挂上就是清明节了。

70年代末,在我们那个乡下,基本上都是苗族聚居,但也夹杂着十几家汉姓人居住,我记得他们住在街上,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汉语,我们都叫他们做果匝,他们叫我们果雄。他们的习惯和我们苗族人不同。他们在镇上开商铺,卖油,卖盐,卖糖果等。清明时他们会拿一些糖果来祭祀祖先,还会用很漂亮的红纸做小灯笼挂在坟头。那个时候,果匝祭祀祖先的贡品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我们迫不及特等活人拜祭完走人,然后像伏兵一样从一些草垛啊,大石头背后冒出来争抢死人的贡品,有时为抢一个糖果还在那里干仗,然后就坐在坟墓旁边吃边比谁抢到的东西多,吃完觉得那些灯笼和彩纸很漂亮,我们还把那些灯笼取下来,用麻告皮串联起来带回家,直到父母发现,狠狠揍一顿,还骗我们说,我们拿了果匝的东西,要把我们卖给果匝,吓得我们连忙把那些灯笼重新挂到坟茔上。

上小学后,我对清明节只是有一些懵懵懂懂的了解,即使在课堂里跟老师把诗人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诗句背的滚瓜乱熟,但确却的来说,也不知道清明节到底是怎样一个什么鬼东西,在心里隐约的知道清明节是一个纪念祖先的日子。因为爷爷在我出生那一年过世了,但是每年给爷爷扫墓都是父亲一个人。好像一直没有我们小孩的事。我记得每次父亲去扫墓,奶奶总是给他准备一把割草的砍柴刀,一把添土用的铁锹,然后拿少许的纸香就去挂清了。

到了我9岁那年,一提到清明节我就恐怖不安,那年大我两岁的哥哥因突发性脑膜炎死了,那时在80年代初,重男轻女的现象颇为严重,特别是在乡下,家里如果没有男孩是被人家歧视的。本来我家孩子又少,哥哥是唯一的男孩,哥哥被无情的病魔带走了,当时父母痛不欲生,特别是父亲,哥哥好像是他的全部,哥哥的走,父亲悲痛欲绝,几乎神志不清。从此,父亲垮了,沉默寡言,常常阴森着一张瘦弱的脸,家里每天都像结一层薄薄的冰。

哥哥走后,每到清明节父亲再也不去挂清了,而是傻呆呆地坐在家里燃香焚纸,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泛滥不止,我不知道他是祭祀爷爷还是祭祀我未满11岁的哥哥,家里烟雾缭绕,阴阴森森,好像有鬼怪出没,偶尔母亲和奶奶也在小声的低泣我和姐姐怯怯地躲在厢房阁楼里不敢作声,也不敢出去玩,那一晚,母亲没有心思去做饭烧菜,我们一家人都是饿着,圈里的两只猪更是饿地嗷嗷乱叫,我和姐姐实在饿的厉害,就悄悄地吃白天我们从坡上采回的毛毛针,一想到那个悲悲戚戚,斩断寸肠的场景,我特别特别地憎恨清明节。

后来我慢慢地长大了,也离开了家乡,父亲的哀愁好像也慢慢地减少了。每次到县城给我送伙食费,总是一脸慈祥,摸着我的头问寒问暖,久久不舍离去,当时我觉得有一段时间不是很适应。觉得生活不是那么真实。后来我听母亲说,自从我考起县一中,父亲觉得我像个男孩子一样能干,或许在面子上很荣光,因为当时从乡下考上县第一中学只有三个人,我是其中唯一的女孩子。那段时间我是最幸福的,我感到又回到了哥哥在时的那个其乐融融的家庭,家里又有笑声了,即使到了清明节,父亲的痛苦也放下了很多,他带着我和姐姐一起给爷爷扫墓,他再也不提哥哥的事,他只是给我们讲爷爷生前的故事

可是,好景总是不长,在我18岁花季那年,我正在教室里上课,堂哥风风火火送来一个消息,说父亲不行了。当我赶到父亲的病床前,父亲已经不能说话了,他僵硬躺在病床上,眼睛直木木地睁开,任凭我怎样叫唤,父亲都无法回应我,只是目光慢慢地移向我,仅仅盯住我有一分多钟,脸上露出一丝隐忍的微笑,此时我明白父亲看到的那份欣慰,更明白父亲是在交代我什么,我紧紧抓住父亲骨瘦如柴的手,把脸轻轻地和父亲的脸贴在一起,半靠在父亲的身上,感觉父亲的呼吸越来愈弱了,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声泪俱下地告诉父亲,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的,父亲在我的哭声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滚下了两滴浑浊的泪,那一刹那我大喊,大叫,竭尽全力的咆哮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一切,所有的一切父亲都听不见了。父亲走时只有54岁,从此,我知道,属于我的清明节来了。

父亲走后,我成了半个孤儿,在我的生命里,我把清明节当作一个重要的节日,什么节可以不过,唯独清明节不能不过,清明时节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春光明媚,不管我身在哪里或者是怎样的忙,我都会马不停蹄地赶到父亲的坟前,拨净一些乱草,摆上一些白酒,烧三柱香,磕三个响头,然后慢慢地告诉他母亲的生活状况,讲我的生活经历,不管父亲是否听的见,我都在絮絮叨叨着

22年了,今天我又来到父亲的坟前,大雨下个不停,山岚云雾缭绕,父亲的坟地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烟雨里。老公和姐夫也赶来了,我跪在父亲的坟墓前,一种愁绪自然而然地渲染,心痛如绞的感觉撞击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平时在怎么坚强的我都无法控制自己,其实每过一个清明节我的心就痛一次,那种针扎似的感觉常常让我悲情悠悠,哀思渺渺。

老公看着此时的我痛苦不堪便安慰我说,22年了,父亲的木屋和身体已经变成黄土,父亲的灵魂吸天地精华升天了,这堆黄土长出的小草小花在装饰父亲的家我听着听着,我总感觉父亲一直是头顶着山脉,脚踏着山梁,在故乡土地上睡去的,就如我每年清明时节这些走累了的文字,低过花香,低过四月的青草,尘归尘,土归土时忘不了的故乡。

清明的雨还在下着,有谁能够阻止这些悲情的流淌和着我的泪,清清冷冷粘在睫毛上,就像一丛一丛失语的花朵,一段一段灵魂的记忆,清明雨上,滴雨成殇,我一次次,深深地,深深地呼唤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