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留学生活中的“try”
历尽艰辛,痴心不改。九九八十一难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到了美国来读书了。虽说这脚是已经踩到了美国的十地上,但踩的却并不那么踏实,看着身边的牛高马大金发碧眼的洋人突然增加到许多,才蟠然领悟到,哦,原来我在这里已经成了“老外”!身份的突然异化让我心里不能不一阵阵地犯起嘀咕:这“鬼子”成堆的地方,没准儿我的一个善良的眼神在人家的习惯里正是邪恶的意思呢,环境这么大的改变,我能吃得消吗? 没想到,几天下来,若说那个常常让一大堆学者们欢天喜地地扎堆儿讨论的新名词—“文化震撼”—在我身上也发生了作用的话,那么我到美国后的第一个“震撼”—shock—就是几乎处处都能听到的这个英国字儿:try而这也每每让我想起刚下飞机时的那阵透着心虚的嘀咕。
到美国的时候是算计好了正赶上新学期正式开始前的一个星期。看来还蛮有闲暇,殊不知这短短的几天内我要找妥房子,办理注册,整理财务,还要按规定办什么健康保险,哎,忙得我头脚倒长,恨不得生出八只手。就说找房子吧,由朋友陪着,走了两天,不是太贵,就是房东太恶,条件过分苛刻,硬是没租到。结果,第三天,朋友病倒了,我只好一个人L路继续找房的“事业”。可我还是有些胆怯,这遇别人要是说不明白怎么办呀,朋友不在,就我一个人,那还怎么租呀?我就小声地问卧床休息着的好友,他从睡梦中睁开迷离的眼睛,只说了一句话:"Just have a try。”啊和丁是……我抓一了抓头皮,只好数然独身上路f。走在大街上,每看到一个租房广告,我就停下来仔细回想一下朋友昨天是怎么进门、怎么开口的,我也就如法炮制一番;谁知,我的[C-1语看来很成问题,发音好像不准也不是一点半点,要出租房间的人好像总是弄不准我的意思,我指着墙说屋咀太空,想让他便宜点,他还以为我说墙上脏,走来用手摸着墙皮说不脏呀你看你看明明不脏嘛。
唉,没办法,我走了几家后心思就先将就一下吧,出家在外哪有那么讲究的,于是好歹算租到了 处蜗居。 没过几天,我在美国的第一个学期开始了。报到时秘书小姐给r我一大厚木的全年度全校各系课程表,说是叫我选课。这下我可发傻了。我从小学到大学,每学期每天上什么课从来就是学校和老师—不,应该说是国家教育部—给安排好了的,你可以偷懒、翘课,甚至做“逃学威龙”也问题不大,但可从来不用你自己动什么脑筋想破脑袋去“选”课。这可叫我怎么办?这一大厚本都快赶上砖失了,我觉得好像陷人了大海汪洋,想来想去还是不知所以,只好去问系里的秘书小姐,谁知她那么明媚的笑容后抛过来一句:"JustIry itl 。。 }}头腼,只好嫂看头皮去j’ed教授,叫教授竟然也这么说,一模一样!没辙,我只好奔着咱中国老乡去了,他总会照顾我些吧,谁知,我的同胞在一脸友好的同时仍然说了英文字“try,>try,只不过这回是夹在中国话里用的:“啊呀,你自己去try好了嘛!”好,try就try!我也上来那股劲头了,心想咱们东风吹战鼓擂,小就是选课吗,谁怕谁呀,try就try狈!于是开学头一周,我憋足一}!f_}胡try一通,任何一门课,只要是和我学的沾亲带故不是太离l的我就去试听一番,听两句不合适拍拍屁股走人,反正教室门是}1=着的,根本无须顾忌什么人的面色。不过,开头的试听周一过,等找真正定下来所选的课后,我可就不敢那么出人直如无人之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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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于课程选得是否合适直接影响我的期末成绩,因此在这第一个学期里,我不敢选得太多太重,以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于是我仅仅选了一门大课和一门小的讨论课。 由于这里的教育系统和教学方法都和我原来在国内习惯已久的那一套全然不同,因此我开始上课时还是感到相当吃力的。尤其是语言上的隔阂在刚一开始简直成了天大的问题,按理说我的听力应该还是可以的,但是但凡出国留学的人都知道一点,那就是不论托福听力成绩有多高,几乎每个中国学生刚开始上课时都像“鸭子听雷”似的一片茫然。这几天我不仅反应迟钝,更谈不上抄笔记了。怎么办?我瞅瞅前后左右的“白”同学和几个极为稀有的“黄”同胞,心里估摸着再问他们备不住还是个try字,干脆这回我也免得人提醒,自己就先自觉地try } try吧。
于是我想到了两个办法,一个是录音,当然,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不愉快,我在录音之前还特意去征求了教授的同意,万一他要是以为我想替什么组织剿窃他的成果,那岂不是出了麻烦?这种事情我以前在《参考消息》上还真看过美国类似的一个案例。另一个办法呢就是和那些“白”同学套近乎。通过几堂课的观察,我“相中”了一个有点雀斑的高个子男生,他每堂课都很认真地记笔记,下课也和很多人说说笑笑,看来属于随和热情又认真学习的那种,于是以后上课,我就尽量坐在他旁边。第一次,我抬头看了看他,鼓起勇气主动地先自我介绍了一番,为了我的名字好记,我特意起了个好玩的英文名—不然我的中文名泽过去古里古怪的,准让这老美不敢和我打招呼。就这样搭汕一r几次过后,我们开始打开了话匣子,他问我中国的事,我跟他借笔记,也问他口语呀什么的,一来二去地我们就交上了朋友。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真的是我在美国交到的好朋友中的一个,嘿!这是我自己try的结果。
笔记算是搞定了,可是接下来的问题却更让我头疼了。原来这里美国人上课,讲求的是课堂参与,几乎每节大课上,老师总要留出一些时间要求学生们提问题。这倒也不是什么怪事,原来我们本科的老师也喜欢快下课时问一下,不过大多数人都并不怎么搭理老师,或者说也实在没什么问题,老师见状,就宣布下课了事,而学生们似乎等的也就是这个。但这里却不一样了,好家伙,那些美国学生连珠炮似的发问,可是一旦老师点到我头上,我却呐呐地像块偷树疙瘩,只会回答一个“I don" t know"。其实,我根本不是没有问题可问,而是我似乎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当众向老师提问题的习‘惯。然而对待我的木呐,老师却总是微微一笑说:"Just try it }”大课如此,轮到上小课(Seminar)的时候就更够呛了。那是研究生修的课,;j:读完一批阅读书目,指导教授就要求你“提出自己的见解”。几次ur,本宣科或者东拼西凑都被中途打断,“用你自己的思想说话!”有寸还甚至要求我:“拿出你自己的体系(system)”天啊,我连简单的提问都不流利,还谈什么体系?然而,语无伦次之间,我听到的还是i句话:“Just try it } " My God!又是它,为什么总是它?
刚开始的这几天我每天好像邵能都听到无数次,乖乖,我都要听怕了,但不管怎样,我知道我必须抖擞精神卯足劲真的去try,而不能偷懒。 其实,我不敢发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担心自己英语不够好—“那不是出洋相吗?”我总是这样对自己嘀咕。可当老师殷明的try说的次数多了,当我看到其他的同学可以真正地投人到这和!,热烈而平等的课堂气氛中去,甚至好像还颇为享受的时候,我就绝羡不已。于是,我告诉自己狠下心来,豁出脸去,无论如何也要‘参与”一把。其实转念一想,我人都已经越洋留学了,又何必过分于以心出“洋”相呢?再说上课发言不正是训练自己用英语表达的一补大好机会吗?而巨我逐渐发现,由于美国学生从小就习惯了表达自己的意见,所以他们能够随时侃侃而谈,但同时他们却也习惯接 内别人发表的意见,我观察到一旦有外国学生发言,他们通常都会耐心地听完。
这下我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了,告诉自己可以放心大胆地提问和发言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真不知如何表达,没关系,找先就上课听不懂、听不清楚的地方向老师提出疑问,后来,我要是听不懂就也会学着别人的样子随时举手向教授表示:“I can"thollow you。”要么就是“Can you say that again? " 再后来,我也成了经常在课堂上发表自己看法的人中的一个了,我的美国教授看到我的进步,一个劲儿地夸我。 几个月之后,我的一门大课好容易熬到了期中考试。然而更令我惊讶的是:三小时的考试,老师竟发下来一大叠足有一本 《时装之苑》那么厚的一叠试卷,全是涂圈圈由电脑算分的选择题。试卷最上方,赫然映人我眼帘的竟是这样一行说明文字:碰到你不懂的题目,千万不要留下空白,只管试着画上你的圈圈—"Just try it!” 后来,日子久了,我对于随时随地都会听到的try不仅习惯了,而且还颇产生了几分好感。
因为我逐渐了解到,美国人这么爱说try,是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在一个机会均等的社会中,你必须要学会抓住到手的机会,而至于如何抓住却是没人会告诉你的,别人或许也有别人的经验,但你需要创造出你自己利用机会的方式,它就是你的,这是能力的比拼,某种角度上来说,甚至是想象力上的角逐,而想象力则是他们最为珍视的能力之一。 中国有很多句一辈传一辈的金玉良言,比如“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又比如“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些都是我从小就耳熟能详了的。然而现在,当我拳打脚踢“瑞”(try)出了异国求学的第一步以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与其‘靠’,不如‘try”其实呢仔细想想,这也是一种“靠”,只不过靠的不是别人,是白己。是呀,茫茫大千世界,还有什么比自己更可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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