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我是一个化学学渣，我依然写下了这些文字。

不知何时，我不再喜欢用“温柔”“亲切”“凶悍”“严厉”来形容一个人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是否“可爱”。不论年龄，在我的心目中，我的化学老师，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人。

可是，她却总是努力保持严肃的样子，大概就是为了与我们班上的几个顽固分子做斗争吧，她从不会主动微扬嘴角，给人一个灿烂的表情，她要看起来凶狠狠的，冷若冰霜，如此，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感觉，才能震慑住这帮小子，我不知道她究竟如何看，在我心里，她应该就是这样想的。

经常，课堂纪律不好的时候，她也会发发脾气，大抵是这样的状态：用书缓缓地敲一敲讲台，脸上露出不悦的样子，停下手中的粉笔，声音提高零点五个百分比，温柔而又看得出生气。说：“安静一点啊！”班级上收敛一些，她继而以为自己很有威严，拿起书，平缓地说：“非要我发脾气！”发现上课睡觉的同学，她会轻声地走到同学身旁，用手推搡推搡那位同学，然后过了一会儿，睡觉的同学又倒下去，讲话的同学又开始相聊甚欢，她大概又要和气地放下书，不痛不痒地说“你们今天很活跃啊！”用我曾经同桌小L同学的话来说就是“化学老师每次进门前先板下脸，以为自己超凶，熟不知她文质彬彬的时候，换做数学老师，早就要开始：妈个鬼，水货东西，你要跳楼就去跳……”

她要严肃，不能笑。所以，同学们对她的笑更是视作瑰宝。甚至，当它过于缺少的时候，要做点事情来逼迫。

她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两次笑，都发生在高一下学期。

第一次是在一节化学课上，原本气氛很平常，可当她介绍到某烷会造成脱发的作用时，安静地教室突然响起小F同学的呐喊：“何仕！”她可能霎时没忍住，嘴角在一刹那幅度剧烈地扬起，哪怕她很快极力克制自己向下咧嘴，依然暴露了劣迹，全班哄堂大笑，小F的好朋友小K同学边笑边指着说：“笑了，嘿嘿，她笑了。”无奈的她也只能接下去：“你们的想象力很丰富啊！”

她的第二次笑亦是在高一下学期的某个节日，还是那个爱好恶搞的小F同学，用502胶水把一元硬币粘在讲台上，让同学不要告诉她。于是乎，她便十分愉快地中招了，也许是下意识地去捡，却怎么也捡不起来，笑声逐渐变大，她大概突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悻悻地站起来，愣了半会儿，全班同学的笑声在此刻骤然集体迸发，她再也忍不住了，这一次，她是放肆地笑起来的，至此，我也忘不了她第一次大笑，也许在很多同学心中，这也是难以忘怀的吧。

偶尔，她也总是会问我些问题，上课有没有听懂，精神不好的时候，她亦然会用她自己独有的方式轻轻地推一推我。她的衣着总是那样简洁，常年扎着马尾辫，从来没有让人眼前一新的感觉，而她上课的耐力，我也认为是一绝，许多时候，她能够毫不停歇地讲上一个晚自习，写下一大黑板的密密麻麻的粉笔字，她如此普通，隐入人群大概就找不到了，尽管上她的课，也许上到一半我就生无可恋了，但还是有些东西，她努力严肃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的样子，她认真讲学的样子，可爱，弥足珍贵。有些时候，如果我们抛弃了结识之初的目的和理由，灵魂之交，或许更富有感动和一眼看到底的真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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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会在某一瞬间想到她，只是我还不够努力，让我的化学成绩更好一些，每每如此，果真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