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桥
爸爸说:“它已经建成好几百年,以前这里少路,就靠了这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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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戴着草帽,皮肤黝黑的农夫赶着牛车在石桥上走过,安然地,略微有些劳作后的喘气,正如几十年来每日的黄昏,故乡的夕阳早已将他与石桥的影子射成了一条线。有时也会有爸爸和我这样的外向的游子归来,他们有的开着小车发出急躁的喇叭声,有的蓬头垢面怯涩地不敢往家走去,可无一例外地,当他们走过了石桥,踩上了那斑驳的细纹青苔,便都加快速度匆匆往家走去,因为这石桥,让游子嗅到了故乡的气息,找到了皈依。
故乡的石桥,没有赵州桥的雄奇,没有山间木桥的缠绵,它有的,是岁月的感情积淀,不华丽,却叫人牵肠挂肚。
爸爸又说:“曾经这里是官道,许多军马士兵都从这走过。”
我几乎能想到,在那样的岁月里,铁马戈阳,黄沙漫起,军号声,马的嘶啸声在这石桥上空余音久久未绝。狼烟烧却,点尽了最后的烟霞。此时,这儿早已是清幽之地。
可是,这儿没了马蹄声声,却有了故乡人的淳朴吆喝,没了锣鼓喧嚣,却多了故乡的宁静与美好。每天太阳刚刚露出半个笑脸的时候,奶奶便会从这石桥上走过,手里拿着刚收的新鲜的蔬菜,和同村的人相互打趣几句,那时放假到奶奶家长住的我,便会在每天的这是,坐在家门口,看着奶奶驼着背缓缓从石桥上走过,在微微有些泛红的天空下,和那山儿黛色的岚影,组成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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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在石桥上踱着步,又说:“还记得小时候常在这石桥上玩耍,只是如今很长时间才能走上一回。”
我还能想起爸爸口中的童年:一群孩子在石桥上玩耍,嬉笑,一会儿泥鳅般地跳进水中游泳,一会儿又沿着这石桥从这头跑到那头,河岸边洗衣服的邻居大妈忙喊着小心点,却也不怎么怕地看着他们在夕阳下的影子露出笑脸。也许那时爸爸对这石桥并不会产生什么思乡的情愫,只是把这石桥当做仙境。
故乡的石桥像一位庄重的长者,诉说着浅浅无奈,与那潺潺流水,共奏一曲思念,被岁月重叠,随着那小桥流水延伸到远方,洒在故乡人的心上。
月影万变,逃不出阴晴圆缺;故乡的石桥不变,却也让我这故乡人消不了对它无尽牵挂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