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最美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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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9日,你的祭日,你的葬礼,我却走不出门,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失去了生气。就连喝水的手,都会微微颤抖。无可避免的,昨晚我一夜不眠,今天起来就病倒了。天昏地旋中,我却一直在想你,记忆中拼凑着关于你的一切,好像昨天还和你一起握手,感受着你手掌中传递的温度,然而如今你我却已阴阳两别。转冷的雨打在脸上,却好像没有感觉。好像连笑都凝固在空气中一般,变得充满罪责,死一般的寂静。
关老师,你过得还好吗?我相信,你一定过的不错。过年了,本来清冷的超市也有了摆年货的噱头。很久见不到你,就在这送上祝福,祝你新年快乐!那边会冷吗?我相信不会的,那边一定是四季如春的暖和。那边唯一让人可惜的,是那永恒的寂静、没有温度的冰冷。不知道急性的你,会不会耐得住这般永无休止的寂寞。你知道吗?你离开的时候,我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而是在你离去的第三天才知道这件事,心中的遗憾和悔恨顿时填满了心头,重重地堕下去,堕下去,我听见心碎的声音,那样真切,就连眼泪也是破碎不堪。
记得你刚刚接我们这个班的时候,讲课讲得很辛苦,我没忘记,我们在课堂上不尊重你,吵闹不已。我没忘记,同学们在你背后嬉笑着贴贴纸,嫌你啰嗦,甚至在背后画一个丑八怪说那是关老师,源源不断的声音在背后嘲笑着你,想要你出丑的心情,现在看来让我感到无尽的羞耻。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依旧用那沙哑的嗓音喊着每道题目、每个公式。现在再回想起来,呵,其实你什么都知道。记得有一次课后,我将作业送去你的办公室,你用你那带有浓重北方口音的声音,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课代表,你现在的数学并不理想,要把数学学好才行,我这个样啊,怕是蹦跶不了几年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我那时只是附和的笑了笑,并没把这句话当回事,而且那时的我们已经六年级,老师管不了我们多久了,只当这句话是老师无聊的调侃。
而到了现在,我想你了,想你那曾经让我感到厌烦的、喋喋不休的唠叨。然而现在,我却再也听不到,永远听不到了。记得最后一次去看你,你恬静的微笑着,身处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里,却依然让我们看到了你春日般和煦的笑容。你没有一句抱怨,只是变得很安静。那曾经披散下的长发被尽数剃去,用一个丑陋的罩子替代,你已经很累很累,却依旧拖着缓慢的节奏,用疲惫的声音感谢我们的看望。何必感谢呢?我的眼泪,已经埋藏在 无底的愧疚之中。人,真的只有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可是,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你在天堂那边,会听到天使的伴奏,为你那充实却已不复的人生感叹,一次轮回,旧忆不再。你可能已经将我们、我,你生前教的最后一批学生所全然忘却。但我不会。如果你还在,时间会倒流回那九月的时间,我会笑着,接收你眼中最美的秋天。
后记:逝者已矣,以此文,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