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中的沉思
秋风徐徐地吹着,连大树都似乎在秋风中摇晃,稀疏的枝条象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什么,枯叶脱离了枝条,随着秋风狂乱起舞,飘然而下,有几片枯叶散落在父亲和我的身上。天冷了!父亲叹了一口气,伸出他那宽大而厚实的手轻轻地拍落了我身上的落叶。抬起头看了看父亲,我静静地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父亲的神情虽仍象往常那般严肃,但眼神中掩饰不住有了一丝忧伤。
这次从学校回来,突然发现父亲比先前老了许多,原本占优势的黑发,如今却大势已去,白发站满了额头上的皱纹,眼窝深陷,眼睛也浑浊不清,大不如先前那样有神。隐隐觉得家里可能有事发生了,只是父亲不想告诉我。 妈在吃饭的时候悄悄告诉我,父亲承包的厂房倒闭,借的十几万货款也打了水漂,厂里的会计又挟着数万元的商品失踪了,接二连三的灾祸使厂里资金不足难以正常运转。因此,原本身体就不好的父亲更加憔悴了。 我一下明白了!在父亲面前我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母亲没工作,我和姐姐在读高中,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父亲从来没有在全家人面前提过,我们大了,懂了,明白了生活的艰难,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怕影响我的学习,而我又何必捅破这层纸给他增添负担呢!没有在我们面前流露过困难的父亲其实是最坚强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所以, 星期天下午,我要返校。父亲坚持下午送我到车站我没有反对。
秋风依然在吹着,吹在我和父亲的身上,树枝随风而舞,发出沙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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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收拾好了吗?”父亲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三佰元钱递给我。
“收拾好了。”我忧郁了一下,接过来,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八元五角钱,毫不忧郁的从三佰元钱中抽出两佰元钱递给父亲,“上次给的钱还剩不少呢,这次不必带那么多。”
“拿着吧!”父亲有把钱推了回来,“在学校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要省钱。家里的事不用你担心,专心学习就行了。”
听到着我一阵心酸,鼻子发辣,我低下头害怕父亲看到什么,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又把钱推给了父亲,微笑着说:“爸,你看我像乱花钱的人吗?真的不用带这么多,再说万一丢了呢?”
“好吧,没钱的时候打电话给我。”父亲忧郁了一下便收回了那一佰元钱,顿了顿又补充说,“我再骑摩托车送你直接到车站吧。”
“车站有不远,我走着去就行了。”我拒绝了父亲,毕竟父亲的身体最近身体不好。
“还是我送你吧。”父亲还是坚持。
秋风呼呼地刮着,吹在脸上象刀片不小心划破了脸,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在秋风中战粟摇摆。
“冷吗?”父亲突然停下车,回头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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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我有些颤抖着身体说。说着父亲就脱下了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怔怔地看着父亲。
“再等一会,马上就到车站了。”说完,着单衣的父亲就要开动摩托车,象要根本不给我拒绝机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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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的。”我取下身上父亲的外套,重新披在父亲的身上,“没事的,再说马上就到车站了。爸,你可要多保重身子呀!”我感觉到父亲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很快便到车站,父亲还要等公交来了才离开。我劝到:“爸,回去吧。今天风大,别动着你的身子。”说着话,公交车就到了。
“上车吧,车上暖和。”父亲发动了摩托车,却始终没有开动,“天冷了要注意身体,多穿件衣服,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没钱的话打电话给我。”
公交车也发动了,司机催我快上车。我注视着父亲, “我知道了,爸,你也要注意身体,万事开头难,刚承包厂房难免有些困难,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决的。”
父亲听到我的话,一下子开朗起来,“我怕啥,这些年大风大浪我啥没有见过,你懂事了比啥都好!”眼神虽有严肃,但分明却带有一丝慈爱。 “上去吧。”父亲最后叮嘱就我一句。
我踏上了回校的公交车。不经意见我回头看见父亲没有离开,呀正注视着我渐渐原去。渐渐的父亲的身影愈睐愈小,慢慢的模糊了,最终消失在秋风中。
虽然是秋天了,但我却感到心头热,打开车窗,让秋风轻轻地吹着,吹在脸上,吹在心上,分明那是轻柔,是温暖。收回头,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沉思着,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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