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树下的故记忆
又是一个傍晚,远处雾蒙蒙的一片笼罩着低矮的房屋。夕阳的余晖似是火焰一般烧灼着,茅草的屋顶上,像是有一双双手在挥舞着、挣扎着,隐隐约约地,像是能听见不堪重负的呻吟。
“……打倒鬼子向前进……”朦朦胧胧的从远处传来一阵歌声。一个约莫着十多岁的小男孩,头上围着一圈用苇秆编织成的草环,光着两个膀子,腰间别着个约半尺长的木棒,一只手里提着一大一小两只用苇草串起来鱼,健壮有力的小腿上沾着一两处泥点子,一边哼着歌,一边左摇右晃地向村口走去。
“二娃,又去摸鱼啦~”村口大树下,正坐着在剥着玉米的李建国抬头冲张合说到,“哟!今个儿不错啊,两条草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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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合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傻乐道:“今天运气好呗。李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去吃饭,不怕李嫂着急啊?”张合对着李建国打趣。
“你这小子,说什么话呢。跟你李叔我这么没大没小的......”李建国刚说到一半,变被打断了。“李建国!你玉米剥好了没有啊!这饭都要吃了,还在那唠什么啊唠。”靠近村口的一个院子里探出半截身子,深蓝色碎花的围裙配上藏青色的布褂子,正是李嫂,“三娃,别和你李叔唠了,还没吃饭吧,过来一起吃吧。”张合见李嫂有意来拉他进屋,连忙挥手,敏捷地跳开了,然后向门前种着梨树的院子跑去。
这个季节,梨树还没有结果,只有一簇簇的小小的白色花朵,拥挤在褐色的枝干上。一共三棵梨树,紧紧的靠在一起,雪白中透着点淡淡的粉色的小花一簇接着一簇的开着,远远的看着,就像是一团还没有绕好的毛线,还有些蓬松。树下放着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围着。石头的表面光滑,摸起来细腻有余。
张合刚推开院子的荆棘篱笆,一只黄黑相间的有半米高的土狗就冲他奔了来,直绕着他转圈,想要咬鱼。“大黄别闹,等会儿鱼烧好了再给你尝尝,真不知道你这一只狗怎么这么喜欢吃鱼的。别咬了,小心咬着我。”张合一边抬高手臂,把鱼提起来躲着大狗的进攻,一边脚下绕过大狗直奔堂屋。“汪汪~”大黄欢叫着跟了进去。
堂屋的箱柜上盖着一摸红色。张合随手将腰间的木棍扔在桌上,张合拎着鱼,拿着盆和刀向后院的水井走去。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张合就蹲在井边用刀开始呲鳞片。火红色的余晖下,鳞片闪闪发光。大黄对着鳞片不停的转悠,嗅着,时不时还伸出爪子拨一拨。张合无暇顾及它,只由得大黄自娱自乐。张合熟练地将鱼打理干净,唤着大黄跟他进了厨房。
时间渐渐地晚了,不过三四月正是早晚转换的时候,昼长夜短,这时候的天,倒也不是太暗。仍有不少的光亮从云间洒落下来。村庄里,一道道炊烟慢慢的,有条不紊的,忸怩着身子,攀上天空。张合家的烟囱里同样也缓缓的升起了淡灰色的薄烟。泛着光泽的棕黑色的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张合端着装着鱼的青色盘子来到梨花树下,将盘子放在石桌上。唤来大黄,默默地吃起饭来。
张合收拾完饭桌,掀开堂屋的箱柜上的红绸布,拿起一边的香烛,点亮,双手合实,向着面前的牌位拜了拜,“爹,娘,大哥,今天我钓了两条草鲫呢,烧得可香了,大黄一直嚷着要吃,我就喂了点给它。”张合边说着,边从一旁的篮子里拿了些梨花枝,花枝上娇嫩的白色挨挨挤挤的开着。“这是今年新开的,好看吧,知道你们喜欢。还有,日本鬼子也已经被打地差不多了,听村里的党员说,再过不久就要签啥条约了,我也不懂,不过,我现在过得还不错,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李叔他们都是好人,今天还叫我去吃饭呢。”
张合摸着自己的脑袋:“你们也放心,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当年鬼子进村......唉,不说这些伤心话,这条命是你们换来的,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说完,放下红布,将箱柜整理干净,出了堂屋。
五年后,身穿着军绿色衣服的青年,慢慢地走进了小院,那个开满了梨花的小院,黑黄相间的大狗已经不在了,一只棕黄的小奶狗汪汪的跑着过来。一个拎着竹篮的老者跟着小狗后面喊着:“小黄,慢点......这是......”老者这时才看见青年。青年摘下帽子,咧开一口白牙:“李叔,我回来了!”
梨花树下,一老一少坐着,天渐渐晚了,但生活似乎越来越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