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诚英缓缓转身：“爱玲，你终究来了。”

两个绝世女子。她是为胡适守候一生的曹诚英，她是为胡兰成感伤一世的张爱玲。

“诚英，你仍在等胡适么？”爱玲低头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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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英莞尔一笑：“是的。你看窗外的荼蘼花，开得多美，它总是开到最后，开到百花凋零，它的执着亦是我的执着，它见证了我的等待，穈哥告诉我，它的花语，是末路之美。”

爱玲望着窗外的荼蘼花，满眼落寞：“如果没有终成眷属的盼望，又怎会用一生去守候。你们初见，他是新郎，你是伴娘，几封书信，你便甘用一生等待，拒绝了深爱你的汪静之。可是，适之会再来吗？”

诚英轻轻摇头：“人生有太多的可能，但我愿穷尽一生去寻找最终的答案，我等待，因为我相信。穈哥和我在杭州的那三个月，写诗弹琴，品茶论道，美得如同一个绝妙的比喻，那是我心头的一颗朱砂痣，挥抹不去。”

“‘山风吹得散窗纸上的松痕，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适之真是个顶浪漫的人，为你写下这般婉妙的句子，‘枕上看月徐徐移过屋角，不禁黯然神伤’的他，曾是真的爱你。可荼蘼再美，终会凋谢。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诚英，你悔吗？值得吗？”张爱玲看着对面憔悴的人儿，不禁问道。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我给穈哥写的信最末一句是：‘穈哥，你几时来？’这却成了我一生的追问。”诚英目光流转，又望了望荼蘼花：“荼蘼谢了，还会再开。我早已习惯等待。只有一个人愿意等，另一个人才愿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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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玲轻叹一声：“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些人注定是被人等的。你守候一生的胡适，他爱过多少女子，伤过多少女子，你可曾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诚英，你这样的绝世才女，何苦孑然一身？”

诚英低下头，道：“有些人的心田只能耕种一次，美丽过一次后，就宁愿荒芜。我想要穈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