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童年
我坐在岁月的长河边长满苔藓的台阶上,双手和双脚都浸在哗哗地流水中,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时间在流逝。哗哗地声音和闪着银光的波纹。河边老树的根也将头触到水里,调皮的水草撒娇地盘在根上。我使劲地向尽头望,想要望见童年。忽然又记起,河水是汇为一体的,无论是早已流向远方的,还是未曾流过的。我的童年也在其间悄悄地流着。童年里偶尔飞过一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一张胖嘟嘟光着屁股咬着西瓜的照片,一个因顽皮摔倒而留下的疤,都能激起我无限遐思的浪花。我抚着银链般跳跃不定的流水,静下来,开始感受童年。
冰糖葫芦
无论如何,总也抵不住冰糖葫芦的诱惑。小时候,常常撒娇地摇着爸爸的膝,直到爸爸掏出几毛钱来才肯罢手。拿到了钱便欢天喜地的跑到巷子交叉口处,因为那儿总会有几个卖小玩意,小零食的摊子。货郎摇着手中的波浪鼓,咚咚咚地很是吸引人,卖的东西也杂乱地很。小推车上堆了一层又一层,五颜六色的糖豆,花花绿绿的蜡笔,圆圆亮亮的溜溜球,几毛钱一把的小手枪,东西多的很,大多是小孩子们喜欢的。也有卖爆米花的,用白糖粘成汤圆般大小,也有的在上面染成可爱的颜色,再用绳子穿起来,两毛钱一串。不过,最惹我们嘴馋的还是冰糖葫芦。
光说放冰糖葫芦的东西便很特别,用绳子将稻草缠成冰糖葫芦状,再在外面缠上一层雪白的薄膜,冰糖葫芦做好后直接插上即可。冰糖葫芦一般有两种:一种是白糖的,串好山楂后,再伸入到热热的红糖水中转几转,然后放到白糖里滚一圈,咬起来沙沙作响;另一种是芝麻的,蘸好糖水后,放到事先炒好的芝麻里走一遭,咬一口,酸甜中带着浓浓的芝麻香。无论是芝麻的还是白糖的都亮晶晶,一个个圆溜溜的山楂,红装艳裹,在太阳下闪着浓艳刺眼的光,妖媚一般。
手中有了软磨硬泡的两毛钱,便可买来一枝长长的糖葫芦。从小贩手中接过它,小心翼翼的,生怕摔到了地上。先伸出舌头舔一舔还未凝固好的糖浆,甜滋滋地蜜一般。轻轻地咬下半个,酸的人流出口水,心里想再尝尝它的酸味,牙齿却有些胆怯而不敢再去侵犯它。没有钱的小伙伴眼瞅着我手中的冰糖葫芦,直咂嘴。自己骄傲而小心地嚼着,滋味好的很。有时侯要不到钱真的忍不住了,便会拿自己的东西去换。几张花花绿绿的糖纸才换到一粒。但我仍饶有兴致地品尝着这不等价交换来的美味,而且绝对不会去费心地计较一粒冰糖葫芦和几张糖纸之间的差值。
泥巴
我是在乡村长大的,童年时最好的玩具便是我的朋友泥巴了。
泥巴是一种非常圣洁的东西。干干净净。
泥巴有很多种玩法。一种比赛摔泥巴,这很需要技巧。第一种会选泥巴,最好选用不掺沙子且有粘性的黄土,否则和不成有韧性的泥巴。第二便要动手和泥,向和面一样,要干湿适中,干了捏不成团,湿了捏不成形。接着将泥巴慢慢地用手捏成一个上下不封顶的空心正方形。开始摔了,将捏好的泥巴拖在手中,然后口朝下,狠狠地摔下去。只要力气适当,便可把底部摔一个大洞,然后别的小伙伴便会将他的泥巴捏下一点,压成一个泥饼,补在洞上。我们那时精明的很,将泥巴饼捏成特别薄的一片,放在洞上往中间一捏便补上了,摔不好,泥巴便会放一个闷屁,“叭”地一声瘫倒在地上,周围的泥边全摔坏了,惟独底部的变地皱巴巴的,像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洞。我技术很高,很少摔这种老太婆脸,等到我把小伙伴的泥巴全赢光了,便可以用我沾满泥的手伸到小伙伴的鼻子上,使劲地刮几下,顿时便成了小泥娃。
泥巴的另一种玩法便是捏图案。和好泥后,我们便会随着自己的意象随便捏。一块泥巴在两只小手中捏弄一阵子,便成了小鸡小娃娃等奇形怪状的东西,但那时最流行的还是你机器人。大的小的长的矮的随便怎么捏。那时乡村里的小孩子大多是见不到机器人的,只在小图片上或动画片中见过几个笨拙的机器人。我们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只根据几个笨家伙便捏成了各式各样的机器人,带枪的,会飞的,脚上带机关的,头上插天线的等等。记得有一次我捏了一个带酒窝的机器人,便足足让我向伙伴们炫耀了五六天!现在想起来那时真是聪明,我们小时候捏的许多机器人现在都已被生产了出来。于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科学家和小孩子的智商是不相上下的。
长大了,便很少再有与泥巴打交道的机会了,因为是个大姑娘了嘛。老人们不是常说嘛,姑娘大了,就要有个大人的样子,否则长大了可嫁不出去哟!
泥巴是一种非常圣洁的东西,干干净净。
露天电影
小时候,看电影是件很稀奇的事,头一次知道原来电视也可以这么大。由于电影放映队一年来不了几次,所以每次放电影都会成为村里的一件大事,过节似的热闹。
那时候放电影原始的很,找一块大的空地插上两棵枯树杆子,系上幕布便可以了。吃完晚饭天还亮的很,我们却等不及了,抓上为看电影而买的瓜子,拿上一个小马扎或小板凳,便飞也似的奔向空地,和伙伴们玩耍着一起等待。天一点点黑下来,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电影还没放映,场便全被占满了。调皮的孩子爬到树上,或者是蹲在墙头。最前面是孩子,中间是孩子和中年人,后面就是老人了,三五个人一起,拿着烟斗,坐着马扎,聊得火热。那份温馨,那份纯朴,那份热闹,是电影院里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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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便开始放映了。一束灯光射到幕布上,幕布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手的影子;老人们对这东西还稀奇得很,也摆摆手,看到自己的手影,很兴奋,还有一些满足的感觉。突然间,幕布上出现了画面,小孩子先是高兴的叫一阵,然后便静下来了。大人小孩睁圆了眼盯着幕布。武打片中人打的激烈,底下也热闹一阵。如果放言情的,偶尔也会有打kiss的镜头,我们就“嗷嗷”地直叫。天渐渐地冷了,风也吹了起来,母亲也该送衣服来了。拿着手电一个个地照,嘴里喊着我的小名,我听到了,不耐烦地应一声,便再也不吱声了。母亲的耳朵真是好用,只应一声,她就可找到我,猫着腰挤过来,把衣服给我套上,叮嘱几句,我重重地点着头,注意力却还在电影上。
散场了,都乱了套。人们拥着板凳往外挤,大人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生怕挤丢了。其实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哪里会挤丢呢?也有的孩子围住放映员叽叽喳喳地问:“明天晚上还放吗?”放映员一边忙着收拾东西一边点着头。孩子们便又“嗷嗷”地散去了。
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放映队来的次数也渐渐地少了,后来几乎就不来了,既使来一两次,也没有人看了,我便又怀念起那些看露天电影的日子。
过年
过年是什么?过年是好吃的,是好玩的,是好看的。过年是穿新衣,是放鞭炮,是贴春联,是吃饺子,是磕头。过年是压岁钱,过年是可以玩一整夜,过年是邻里一起热闹,过年是幸福与吉祥,过年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
大年三十下午母亲便忙着剁馅子包饺子包汤圆了,我则忙里忙外地帮父亲把红艳艳的春联贴在门上。小时候很奇怪为什么一过年就要贴春联,奶奶告诉我说,每到过年的时候,一个叫“年”的怪物就会到村子里来,人们为了吓跑它,便贴上了“年”最怕的红颜色的纸。我便认定了过年是吓跑怪物。于是,过年的晚上玩得很高兴的时候,也忘不了看一看是不是自己不远处真的有一个怪物。至于“年”是怎样一种怪物,我是从来都不知晓的,只是想象它是一个龙头蛇尾七只角的怪物,或是像《西游记》中的妖怪一般。长大了。明白了“年”的含义,竟仍忘不了那个怪物,仿佛每年过年它都在我身边似的。
吃完饺子,我就和小伙伴提着小灯笼到大街去逛了。男孩子调皮的很,拿这小小的鞭炮,吓唬我们女孩子。只见一个小火星从远处飞来,落到脚下,我们“啊……”的尖叫着蹦开了,“砰”地一声,鞭炮炸开了花。男孩子咯咯地笑。我们似乎很生气,提着灯笼追着男孩打,整条街上热热闹闹的。
12点之前是必须要回到家里的,爸爸说,12点时要放鞭炮,然后摆上一桌好吃的,敬天,磕头。但最终东西还是我们吃了,这是令我最迷惑不解的,为什么我们要吃送给神仙的东西?当时只觉得做神仙真没意思,连过年都吃不到好东西,妈妈却仍说它已经吃过了,奇怪的很。接着,就要发压岁钱了,爸爸妈妈一人给我们一份,无论多少,总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兴奋地接过钱,仿佛看见了大堆的冰糖葫芦和玩具。下半夜可以看电视,也可以玩游戏,但还是盼望赶快天亮。天亮了,奔向爷爷奶奶家,磕上几个头,又是一份压岁钱。大人们则成群结伙地挨家拜年,阵势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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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疯狂地玩上几天,大人悠哉地闲扯上几天,瓜子皮果皮铺了一层层,再来几队秧歌,这个年便快要热热闹闹地结束了。
于是,又盼望着下一个年的到来。
黄昏渐渐来临,秋日的凉意一阵阵袭来。我抽出手和脚,从那冰凉的河水中,却仍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一切都在流逝。梦中常有一个声音从遥远的远古传来:你长大了!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绿,新鲜的绿。我为此常害怕得半夜惊醒。我要长大了吗?我搞不清长大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也许长大是一种趋势,是一个概念,是永不停息的奔流。我不能逃避,我要投入到那份新绿中去,投入到那份奔流中去。我要过我新的生活。
我用一个水晶透明的瓶子装了满满的一瓶水。天有些冷了,我提起鞋子。向家里走去。
河水仍在不知疲倦地流着,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