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悲伤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乙亥年初,我整整八十岁,在战场上足足呆了六十五年,十五岁入伍参军。六十五年内南征北战,杀敌无数,可如今已是疾病缠身,行动迟缓,因此,我退了伍,回达到那离别多年的故乡。
从军营里走出来,经过数天的长途跋涉,我的故乡,那包含着我儿时的快乐'亲人的关爱的故乡,终于出现在眼前了。六十五年了,岂敢奢望阖家无恙,亲人健在?能有一'二幸存者已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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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通往村里的小路走去,迎面碰上一位双肩挑着扁担的乡邻,我叫住他问道:“可否知贺家还有何人健在?”他放下扁担,用手指着东南方向的一片松柏告放我:“远远望是君家,但松柏林家是君家的墓地,”听了这句话,我如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呆若要鸡的站在那里。我目光发直的走向东南方的那片松柏林,那里的杂草已足有半人高,枯黄发直,我拨开杂草,走进墓地,望着一座座突起的坟冢,有的甚至还尚未立碑,在这动乱的年月,我可亲可爱的亲人啊!竟无一幸存者?满怀希望,满腹衷情地回到故乡,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如此悲凉的情景,六十五年的风霜雨雪,六十五年积压在心底的感情,向谁倾诉?向谁表达?那青青松柏间的垒垒坟冢吗?这说是我的家吗?不,不可能,可事实就摆在我面前,如今我们虽只有一坟之隔,可却相隔于永恒之间!
怀着悲凉失落的心情来到屋门前,轻轻地推开了那年久失修的木门,看到兔子从狗洞里探出头来,那红红的眼睛若那战场上血迹的颜色,若炮火染天红的天空的颜色,我黯然伤神的站在庭院中,野鸡在屋脊上飞来飞去,古老的瓦房,每一根柱子都说明它已经有若我一样,它曾经有它辉煌的岁月,但现在,它是苍老的,在烟熏火燎中面目全非。庭院中长满了野生的谷物,那口被风雨剥蚀、四周杂草丛生的古井旁也长满了野生的葵菜,想起曾与兄弟一同在院中嬉戏,想起娘亲亲手为我们缝制的棉衣,可现在事实是满眼荒凉凄楚的景象,我环绕着井台捋些野谷舂米来做饭,摘下葵叶来煮汤,望着燃烧的烈火,我心里填满了如雨的悲伤.汤饭一会便煮好了,却不知道和谁来分享他,独自一人吃的悲伤.
茫然的走出门朝着东方张望,我,一个风尘仆仆的来人,站在曾经才炊火融'庭院整洁的家前,孜身一人,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无一亲人相迎饿家,竟比想象中的还不堪十倍'百倍。
十五岁入伍参军,八十岁告老还乡,为国征战六十五年,多少次九死一生,这六十五年的艰辛,六十五年的思念,六十五年的期盼,六十五年的沙场风尘,六十五年的人世沧桑老泪,扑簌簌的落到征尘的衣襟上,在着落日将云染成凄绝的艳红中,独自一人悲伤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