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高一年级作文 >> 无限的怅然

无限的怅然

时间: 2019-08-28 | 投稿

母亲是2003年5月离开人世的,屈指算来,已经快九年了,但在我的心中,却还常常觉得她还活着,因为不管在外面听到什么新闻,我首先想到的还是讲给母亲听,不管遇到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我首先想到的还是向母亲倾诉。九年了,我的这个习惯居然没有一点点改变,在每每意识到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早已离我而去时,心中唯有无限的怅然。

我完全不懂厨艺,甚至连喂饱自己的标准都达不到,这是我的低能,与我同龄的农村孩子这方面都比我强,因为他们从小学开始,每天都是一个人起床,自己生火做饭吃后上学。而我与他们完全不同,我是母亲做好早饭后才叫我起床吃饭上学,所以我自小根本不需要掌握做饭的知识,我每天比别的孩子至少多睡半个小时,如果一年上学300天,我要多睡150小时,小学5年(中学住读不考虑),即使从3年级开始算起,我也比其他人多睡了450小时,合18.75天,而我的母亲,每天则要早起至少一小时,3年时间,比别人的母亲少休息了37.5天。母亲的37.5天辛苦换来了我18.75天的贪睡。我承认我的低能,我后悔我的懒惰,我自责我的不孝。

小时候冬天上学很多孩子都带火取暖,多是带的自制火盆,一个旧洗脸盆子打两个眼,再穿上一根铁丝,底上铺点灰就是一个火盆,上学途中小心侍弄着,下课了则在学校附近到处找柴添,我很懒,我从未带过火盆。但我的脚却从未冻伤过,因为我的鞋保证了我的脚冬天有足够的温暖。尽管我很少有时尚的白球鞋穿,但我似乎有穿不完的布鞋。千层的鞋底,青色灯芯绒鞋面,脚背两边安着两个橡筋耳子,让脚能轻松地穿脱自如,而起点缀装饰作用的是,在正脚背处安上了六颗穿眼扣,一根青色的鞋带穿过所有的扣子,鞋带的两头被隐蔽地固定在夹层里,当时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款式的布鞋,总觉得穿上去能让自己有成熟感,象个大人的样子。别的孩子的布鞋是没有这么复杂的,至少他们的鞋面上没有那穿着一根鞋带的六颗穿眼扣,为了做这道工艺,我的母亲每双鞋至少要多熬两个夜。当然最难做的还是棉鞋,鞋底和鞋面都得铺上棉花,为了增加使用寿命,棉鞋的鞋底一般要采用拴的方式。先用几股线搓成绳子,再用两根针各穿一根绳子,每从鞋底上穿过一次,都要将两根绳子交叉绞一次,一般从鞋的中心往外拴,最终在脚掌和脚跟各形成一个旋转式的图案。这样做的鞋底强度最大,最耐穿,穿上去感觉很硬,舒适感会差一点,做单鞋时一般不用。而棉鞋底上铺了棉花,脚就感觉不出鞋底的硬了。因为棉鞋花费的工夫特别多,母亲常常在夏天就得开始动工。一双鞋完工得几个月,所以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穿着棉鞋过冬。我不知道我究竟穿过多少双母亲亲手做的布鞋,我只知道我6岁踏入校门时穿着,19岁步入社会时仍然穿着那四平八稳、温暖舒适的布鞋。

小时候我家里特别穷,家里有时会连盐都吃不均匀,所以衣服甚至袜子经常得打补丁。然而上了初中,我居然对穿讲究起来,不愿穿缝补过的衣服和袜子。母亲只得省吃俭用尽量满足我的要求,记得有一次母亲买了两双棉袜,一双是给我的,一双是她自己的,我们同一天穿上了新袜。我在校寄宿一周后回来,星期天下午再去上学时,才发现问题出来了,新袜子换下来洗了未干,我没有袜子穿着上学。正在我发愁时,母亲捧着她那双干净的新袜过来递给了我,我问:“那您自己呢?”“待你的袜子干后我可以穿你的。”我想想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就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但是后来整个冬天,每一个星期天要上学时,母亲都会把一双干净的袜子递到我手上。原来母亲只有在走亲戚时才会偶尔穿一穿我放在家里的这双袜子,每近周末,母亲都会雷打不动地把袜子洗干净了放着等我回来换,这两双袜子分明就是我一个人在穿呀。母亲用自己的清苦换来了我的虚荣心的满足。

母亲其实是有文化的人,她是六十年代毕业的“老三届”高中生,一直珍藏着县一中的毕业证书,是命运的不公平让她落难农村。然而这并不影响她对知识的重要性的认识,她仍然认为,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我成为她的这个观点直接的受益人,以我居住的环境,以我的家庭经济能力,如果不是母亲坚定的意志和排除万难供我上学的决心,我享受不到那么多年的教育,接受不了如此多的知识。我家里贫穷,但我在同学中却又很富有。因为整个小学期间,我比任何人的课外书、作文书都要多,上了中学,我也从未因经济原因而缺少过辅导资料,一本也没有缺少过。那是小学三年级的一个下午,母亲从集镇回来路过学校,递给我一本《作文通讯》和一本《小学生应用文》。可笑的是,当时的我甚至很纳闷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些书,直到后来老师经常念我的作文才明白书的用处。还有一次母亲到重福桥为妹妹买药,回来后指指她刚挂在墙上的包对我说:“你的药在包里面,自己拿。”我很奇怪,我又没生病,要药干嘛?待打开包,却见到的是一本名为《药》的连环画,就是鲁迅小说的缩写本,这本书我曾经在母亲面前念叨过,母亲居然省钱给我买了回来,让我怎能不高兴?这本已经破旧的书我一直珍藏到现在并移交给了我的孩子。

母亲曾经是一名赤脚医生,救治过不知多少病人,然而她却无法治疗好自己的病。母亲是一名接生员,不知多少新生命在她手中诞生,然而她却无法阻止自己向死亡靠近。就在2003年快过六十岁生日时,她永远地离开了我,离开了所有的亲人。母亲的遗物中有一个日记本,记的是她生病治疗期间的费用开支和当天发生的事情,还有她每天的心情。她的开支记的非常详细,连在街上给残疾人五毛钱都有记载。在心情记载中,有对手术的害怕、对治疗的信心、对医生和亲戚朋友的感恩和最后对生命的绝望,在最后一篇日记上她写着“我本想今年好些了在带好孙子上立一功,现在看来希望恐怕已是肥皂泡”、“我对于死已经是没有什么所以然的事了”。这些文字,每次读起,我自然是潸然泪下。这个本子,我珍藏在柜子顶上,从来不敢拿出来读,即使偶尔读,也不敢多读,我害怕面对母亲去世的现实,我所有的心愿就是她还真真实实地活着。

后易件赛移尾赛受上学乱柴峰零写啦脑停贡苦务业洲知至酸编季足持岛显罗痛道抗用孔劲全质合已绝问难贫中炉这吗介普团备自经洁暗地雄坐鼠商散森刺已非

然而,无情的现实告诉我,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