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冬天，梅开得很烂漫。白色的梅花挨挤着，好似积雪堆满枝干。粉色的装点在枝头，透着一股妖艳。

嫁接修剪过的梅树，就这样伫立在崖下。只有风，夹着冷气，吹过来一丝半缕让人暖洋洋的馨香。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像那梅树一样，孤零零的。一步，一步，在积着厚厚一层白雪的路上，留下一长串深深的脚印。那脚印空洞着，如同一双双不屈的眼，失神凝望着天。

不知是多长时间了，大概早上太阳还没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出发。没有准备，没有目的，只想着往高处走走，看一看同一片蓝天下，其他人的世界。

于是，他爬山啊。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树，比他的生活还要单调。最多有一只山雀飞出来嗤嗤地干笑几声，或许耐不住寒冷，也飞走了。树，最多也就有过一只，它算是唯一的看客了。

哪里还有什么上山的路呢？一切都被积雪覆盖。一排排的松树，阻挡北风呼啸，却挡不住寒气——早已渗透进来。

学太深了。

走得好艰难，扭动身子摇摇摆摆的，雪没过膝盖，灌进靴子里。背上的雪化了，即使他不曾摔倒过，天也不再下雪。总之背上湿漉漉的，而且他感到有些冰。不会是汗，汗会冰吗？虽然不会！至少他是这样想。

再然后，他累了，找不到休息的地方。

他不是没有想过退却，可是回去的路未必不漫长。难道回头，硬着头皮再回去？不，一切不再回头。

不好，站着休息一下。忘记身边可恶的风雪，去想，想像山顶的摸样。幻想自己俯视山下，破口大骂，把自己的伤与痛凌驾给脚下的世界。

他想，一直想。直到，身子好像暖了，仿佛一束强烈的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像……好像……好像那孤零零的梅香。

……

或许，一切都结束了。早应该结束。

可结局呢？至今没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问津。他是在梦中，还是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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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至今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