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苦中才能体现出的美丽
看过四季轮回,望尽平湖烟雨、岁月山河,泰戈尔感叹道“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贯穿于世间的痛苦,对他来说是一场玄之又玄的修行,而彼时,我们还看不清他头置的那朵痛苦孕育出的簪花,那样美丽。
蚕蛹被茧丝缠裹,蜕变后是翩翩而飞的华蝶;鹰雏从山谷坠落,拥有了有力的双翼和辽阔的天空;野草深陷雪雨风霜,才不负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盛名……鸟爪兽迹,花泥叶土,皆以不盛不乱轻盈如烟的姿态忍受着生命中的疼痛,亦等待着采拾不凋不败的妖冶如火的生命果实。
经历苦痛是万物存于世间的生命轮回,但并不说明生命便是痛苦,就像雨后的彩虹、日落后的星空,都是令人叹息的美。生命的痛苦,同我们在东走西顾中频频相遇,而白驹过隙、斗转星移之后,它亦是美丽的,且非黄粱一梦的美。
鲁迅先生曾评价《红楼梦》为“悲凉之雾,遍披华林”,而我认为曹雪芹的一生亦是如此,从早年繁盛到暮年衰败,正意气风发的他恰逢家庭命运的大起大落,得来“一朝梦醒,已换了个天地”的感慨。心绪凄迷之时,开始写作,内心之悲倾注于书中“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他椎心泣血的著作无人虽名震古今,却难逢知音,加上丧女之痛,四十年的情感囚笼,让他画地为牢,终生未出,他的一生恰如一桩字字不得圆满的悲剧,痛苦至极,只能以死来句读。后人空悲叹,悲叹之余,我们却把《红楼梦》喻以经典之作,《红楼梦》即成为他生命中最美的篇章,那是他一生的写实,是他痛苦的寄托指出。由此可见,痛与美并不相对,它们在时光行程中互相依托,以美为最后归依。
贝多芬受到的痛苦是更残忍的,上帝赐予他一个甜蜜的梦,却又将他叫醒,他对音乐的疯狂执恋,达到了生命的极致,正因如此,当他耳聋之后,他的生命就如失了水的玫瑰,迅速枯萎,一个音乐人听不见音乐,那是比死还难以忍受的事情,但他在一个寂静如死亡的世界里,在铺天盖地的蜚短流长、白眼冷遇中,写出了泣人泪下的《月光》,那是一曲灯灭棋倦饮醉沉眠后透析灵魂的天籁。演出的成功,他是听不见的,他所能知的是观众们喷薄的眼泪和虔诚的表情,他依稀可以辨认出藏于痛苦之下的柔软内心,音乐的美、艺术的灵感都来源于此,他感知到生命中无法抗拒的美丽,这是不能被疼痛所遮掩的。痛苦是短暂的,唯有美丽可来日方长、生死契阔。
万物的痛哪一个不美呢?小草从石缝中偷生,营养匮乏之苦,成就了生命的顽强之美;母亲对孩子的孕育,分娩之痛,成就了生命初生之美;花朵的开落,枯萎之衰,成就了生命的自然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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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重如山,活的轻如尘”,我们常这样总结人的一生。许是唯有饮苦不举眉,尝欢无扬笑的僧人可以从容不迫的接受生命中的痛苦,平凡如我们只能学着把生命中因疼痛而泛起的褶皱抚顺,把自己的心变成一湾平静无澜的湖,淌进的是无状眼泪,一切只待光阴冷淡。当我们就这样走过整饬而立的光阴的栅栏,向他人慨叹自己悲天悯人的遭遇时,却突然明白,若不是成长路上被撞到头破血流受尽委屈,今日如何用双手的力量撑起一个家,那些刻骨的时光如一壶越饮越暖的酒,入口即辛辣,余香则温甜。痛苦正如美人迟暮,风韵媚态在时光的洗练后,才渐显于眉梢,我们亦需在经历痛苦之后才知道,痛苦不仅是痛苦,亦是没美丽的。
无论是破茧成蝶,还是鹰击长空,还是万古长存,这些在痛苦中才能体现出的美丽,是我们忍受一切苦难的原因,是我们生命存在的意义,是告诉我们亘古不变的哲理——痛苦也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