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徘一徊,一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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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一叠,一曲一折,一徘一徊,一人一生。
——题记
某日闲暇,我坐在窗前发呆,眼睛凝视着摊在桌面上的一团团毛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它们被对面伸过来的手指一根根地牵起,绕过指尖,穿过指缝,慢慢缠绕,一圈,又一圈。倏地,我的心底淌过一种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呵,很多人的人生轨迹不也是像这样绕着么?那重重叠叠的线,就如同一段段徘徊的小径,烙印在人生的大道上一样。那么,是什么让他们甘愿在生活的角落里驻足,走出徘徊式的人生呢?
许是因思念而驻足吧,从此徘徊在人生中央。这是“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里流出的对故乡的思念,徘徊在他乡中的焦虑;这是“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里淌过的对配偶的思念,徘徊在他处的苦怨;这还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里露出的对亲人的思念,徘徊在他地的无奈。驻足细听,似乎可以听见他们在彼岸的脚步踱踱声,一步一踱,在人生的路上,印下片片隔空徘徊的思念。
又许是因愁绪而驻足吧,从此徘徊在人生的岔路口。余光中温了一壶“乡愁”,在海峡的一侧慢慢品茗,从滚烫的乡愁水中飘出的淡淡清香,却在刹那间变成了浓浓愁思,沁入了两岸共13亿生命的心田 。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愁绪,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驻足,还有千千万万的爱国人,爱中国之人的驻足。台湾回与不回,就像是一个岔路口,一个徘徊着的岔路口。我抬眼望着贴在墙上的中国地图,偌大的一个版图映入眼帘。台湾就像是那只正在飞舞着的雄鸡的一只脚,只有拥有了这只脚,雄鸡才能稳稳地落地,只有拥有了这只脚,雄鸡才能更加无虑地跃得更高,跨得更远。闭眼深呼吸,海峡对岸的那股清香似乎越来越浓了,我们依稀感受到了那份炽手而徘徊着的热度。
更或许是因悲愤而驻足吧,从此徘徊在人生的转折点。古往今来,如此徘徊甚多。陆游长叹“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的失望、李商隐悲叹“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的荒唐、李白高唱“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的孤独……这亦或许是一种无奈的徘徊,但李白这种悲与愤,孤与寂却并不仅仅只是那一种绝望的悲与愤、孤与寂。他放出了心中“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与“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豪迈。展开双臂,我们似乎环抱住了那股傲人的自信,在人生的转折点上,嗅到了他们留下的心中的矢志不移之气。
忽的,暖暖的阳光从窗外挤了进来,在桌上投出了片片叶影。我拿起了剩下的未绕完的毛线,将它们一根根地牵起,绕过指尖,穿过指缝,慢慢缠绕,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