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风尘
春江涌荡,终于穿越了历史的风尘,从岁月的指尖流到了唐朝,融入了一个辉煌宏大的盛世气象,同时也注入了诗人的才情与灵魂中。空灵的水浸润着一篇旷古奇绝的华彩诗章,它是“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是什么使它成了千古绝唱?是什么让它名冠诗坛?是那旖旎的春江为它刻上了幽深的禅哲脉络,明丽的江水犹如崭新的血液,永葆其思想的青春与灵魂的鲜活;是那芳香馥郁的春花为其织就仙娥的裙裾与彩霞的羽翼,使它飘逸于亘古的苍穹去探寻古今迷离的真理;是如练的月华赋予它缠绵的情思,高悬的皓月在聆听诗人的吟唱,银色的光辉将他的相思托送远方……一副鬼斧神工的画卷就这样舒展开来,空灵得虚幻,虚幻的唯美……
青山聚墨,春花点染,丽江浩荡,潮头拱月,幽暗与明晰交织,天地乾坤的界限模糊在江海的尽头。春水千万里的跋涉,只为到达属于他们的远方,天涯海角处,有它们的归宿,也有他们的源头。江流宛转,芳甸上的花草在灵动的江水中婆娑,绰约的身姿,装扮得妖娆,摇曳的妩媚。明月的银辉也泻在春水中,滟滟的波光粼粼地渐行渐远,它所承载的正是诗人的玉壶冰心。所以流水未曾寂寞,它在淡雅芬芳的簇拥下流向远方,它在皎洁素淡的月光下浸润历史的河床,但夜终究是寂寞的,诗人思接千载,心绪在宇宙中遨游,“江天一色”也唯有心如止水者可感可触。
终于,诗人寻索的幽邃慧眼聚焦在了那轮明月上,在诗人眼中那是“孤月”,并且是“皎皎”的。当空皓月赐给诗人思想的彩翼,使他的灵魂飘逸在历史的河畔,溯源而上,直到上古的鸿蒙。然而大河的源头藏匿在了宇宙的最深处,也许只有明月鉴证着当初本源的喷薄。诗人由此发出了第173个天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响彻穹霄的叩问声在六合内激荡回旋,旷古之音和着春江之水奔流向天水合一之处。春花也为之动容,它们的玉蕊也噙着泥土的芬芳。
但问月,月终无言,它只是依旧播撒自己的光辉,吐纳自己的精华。或许它也在追思,追思天地玄黄,追思宇宙洪荒!它的光辉曾笼罩着盘古厚实的脊梁,映照着它那把开天辟地的大斧,也曾照耀女娲抟土的黄土地,带给孕育者与被孕育者最初的微光。三皇五帝与他们的臣民也曾在月夜劳作,亲手搭建只能承
受月华的陋房……可能也是这样的夜晚,仓颉用芦荻在沙地上画下了月亮的雏形,伶伦在聆听松涛的清韵,绘成跃动在春江上的音符,一切有关原始的记忆,连月也感到有些模糊,诗人的叩问也只能在岁月的年轮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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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千秋,人生百代,月华依旧空明。诗人终于看到了人类,而且绝非狭隘的个人!他挥洒出了“人生代代无穷已”的慷慨豪迈,寄生于天地之间,和日月永生共存!诗人满怀盛唐的青春热情在乾坤中洋溢纵横,汇成激情澎湃的四海热潮奔涌而来,淋漓尽致地涤荡那“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人生忧伤!诗人的睿智洞悉了人类的永恒。上古的巨人盘古早已归化为自然风物,却给后人开辟了这朗朗乾坤与芸芸锦绣,自然也留下了那飞悬太空的精灵。五色石的炽灼也早已冷却,那湛蓝的天空永久地庇佑生生不息的生灵……那一轮明月呢?是天公对人类的慷慨馈赠,让它与人类长相厮守,还是月亮就是宇宙的使者,去见证人类所有的辉煌和苦难。但诗人还有不解,他凝视着月轮,沐浴着清辉,轻轻地道出了自己的诘问: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月待何人?问月,月无言。唯有长江水,浪淘千载毕竟东流去。诗人太懂得赏读明月了,月轮已不再孤独,或许它就在等待诗人,等待一个洞察自己心扉的智者。所以月亮也在用心聆听诗人的诉求,哪怕诗人的愁丝将自己紧紧萦绕,明月也将用清辉为这位亘古难求的知己抚慰情愁。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青枫浦上,满目苍茫,诗人驰骋天地的思潮渐渐平息,终于听到了春江水潺,甚至听到了时隐时现的摇橹声。是谁的扁舟在这样的夜晚载着一份穿越时空的悬念在天地间流浪?流浪,一个多么冷峻的字眼,诗人也只有沉默,明月更是投下了眷顾的清辉。诗人的思潮再一次涌起了波澜,一泻千里直到一个唤作明月楼的地方。遥知新妆妻子开朱户,应自待月西厢,“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无际识归舟”。离情别绪一点点默默凭诉皓月,流浪的诗人也渴望承接几滴月亮悲怜的清泪,化作对流浪最深切的抚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明月啊,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明月也许为之一颤,它已承载着太多太多的离情别恨!明月楼也早已笼上了月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