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幸福不知数(二)
睹物思人,每天我看到广场及其周围的陈设时,总会联想出许多画面来。有时候想着想着,仿佛一切都在眼前了。清晨:有健身的老人,他们迎着日出跳舞、练拳、扭秧歌,他们高兴地笑着,笑得脸上像盛开 的鲜花;白日,有形色匆匆的上班族,他们骑车、搭车或步行,急匆匆地行过拥挤的马路;傍晚,有许多散步、观景的人,有领着宠物的老人,有牵着幼儿的夫妇,有手牵手的情侣……他们走过花坛和草坪,绕过周象和喷泉,他们笑 ,他们哭——情人生气了会哭,小孩子摔倒会哭,他们谈天论地,他们情意绵绵……总之,他们之间有着千变万化、数不胜数的故事,只是,故事的生命是我赋予的而已。
每天,看到不同的景象,我都能联想出许多新画面来,在夜晚,我创造着自己的白天。独自品味每一个细节,我会自言自语,我会忍俊不禁,也会喜上眉头……若这被小文看见了,她又该说我犯病了。
离开广场,我步行回家。我先走过S街,又走过L路,欣赏着街灯、车流及稀稀落落的人们。我对所到之处一向观察仔细的,不然就不会发现街角里的那一幕:三个诡秘少年慌张的行事;实际情况不会听见他们的话:
“大哥,咱哥们今天的运气怎么这么好,遇着这儿大个财神爷。”其中的一个激动不已地说。
“没错,瞧这家伙睡的跟死猪一样!”另一个显得得意忘形。
“都别混说了,招来了人有你们好受的!”这一个很有权威性,一听就知道他是个“大哥”。
我知道,现在正是那些游手好闲的人们行动的最佳时间,何况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街角,他们更是明目张胆了。只可惜这三个人的所做所为尽收我眼底,尽管我平日冷漠无情,但对这种事绝不致于视而无睹,更何况,像我这样虚无漂渺的人,纵使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不会对谁造成什么损失。
“喂——住手!”我喊得竭尽全力,喊过之后余音久久不落。
作贼哪有不心虚的,何况是三个不经世的小孩,无疑我这一声如晴天霹雳,三个人只顾慌里慌张地收拾“战利品”,也没想到朝我的方向看一眼。忙乱中,其中一个小点儿的(大约十一二岁)被拌倒了,爬起时才发现了我,冲着我挥了挥手中亮闪闪的刀说:“你他妈的少管闲事!小心老子毁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说着还狠狠地踢了那“猎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几脚,一溜烟地消失了。聪明,既然抢也抢过了,又受了惊吓,没必要再冲向我,索性踢那人几下出出气也好。值得庆幸。除了几句“善意”的警告外,我并未遭受到什么。不知趴在地上的那位怎么样了?凭着刚才“胜利”的勇气和得意,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人,只见他趴着纹丝不动,脸埋在交叉的手臂里,看不见相貌,但根据直挺挺的骨架,不难想到,这个人还不至于衰老。
“喂——你怎么样了?”我轻声问他,而他不做任何反应。
我缓缓地蹲下身,这才闻到一股强烈的酒气,推他,“喂,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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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依旧没反应,于是,我终于感到恐惧了……
“来人啊——救命呀——”情急之下,我只得呼救。
这时,一对情侣模样的人路过,只稍稍地转移了一下注意力,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走开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
“别再喊了——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没有钱,别人是不会帮你的,现实——一向都是这么残酷——”
我吓了一跳,因为我以为趴在地上的这位是具接近冰冷的疆尸,起码也是个深度昏厥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话,而且这么富有哲理性!这声音虽然模糊不清,但很有力,而且还带着南方人的口音。看来他是来自南方的,那么是南方的什么地方? 是不是母亲正在那里享受的海口?
我心里微微一震,那人已经慢慢地爬了起来——借助于我的膝盖。他双目紧闭,面胧扭曲,但那一方跑满天庭、长而卷的睫毛,挺直方正的鼻梁以及温润厚实的双唇,告诉所见者,这绝对是一张傻脸——一张年轻的俊脸!
我使出浑身力气扶他站起来,问他需不需要上医院。他这才艰难地抬起眼皮,狠狠地眨了眨,露出了一对美丽的黑眼眸。我情不自禁望向这一对深黑的眸子,想发掘它们到底有多深,而这对黑眸不知何时已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当四目凝聚时,不可思议的,从此我的生命中生了变数……